“我一下降她就躲到了终南山里去避暑,竟连我回门的几天也等不得,今儿肯叫她进门就不错了,还要迎什么?”昌阳一听,轻哼了一声道。
崔风物这样问倒不是为了逢迎元秀,而是因为昌阳公主的排行虽然长于元秀,本不必亲自到门前迎接,但上一回东平公主过来,她却是催着崔风物一起到了后院的门口等候的。听昌阳公主这么说了,他也知道她是记恨着元秀,故意要为难她,微哂道:“听说元秀公主之所以匆忙赶去终南避暑,与魏博节度使之子贺夷简匆忙离京有关,贺夷简此人性格跋扈,当时公主若还在长安,恐怕更受他纠缠。”
昌阳公主这时候恰好装束停当,让修绢修联退到一边,扑哧一笑道:“大郎不知,那贺夷简虽然百般纠缠,可阿煌也不是好惹的,她究竟是帝女,贺夷简又能耐她如何?除了日日在原上守侯,也不过是不顾讥诮厚着脸皮凑上去与阿煌说几句话罢了,若是为了贺夷简,何必这样费心?她啊,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崔风物见她坚持要给元秀脸色看,也不再劝说,只是淡笑着道:“我倒忘记一回事了。”
“是什么事?”两人新婚还不满月,昌阳公主对他又是心仪已久,这时候见他虽然说忘记了一事,但神态之中也不见怎么紧张,便坐到了他身旁轻嗔着问道。
“是表弟。”崔风物沉吟道,“我昨日给他下了帖子,邀他今日来府中手谈几局,待送帖子的人出了门,才想起来今日元秀公主前来……”
昌阳公主顿时松了口气,不以为然道:“柳家郎君阿煌也不是没有见过——再有,阿煌是我的妹妹,你如今也无需继续唤她封号,叫她九妹便是!”
崔风物早知道她不会计较柳折别之事,淡淡一笑,道:“如此可会对贵主不敬?”
“怎会?你是的夫君,便是她的姊夫,阿煌虽然娇纵了些,应有的礼数却是从来都不缺的,就是韦坦,她当着面也是客客气气称一句大姐夫,何况是你?”昌阳公主娇媚的横他一眼,她说的是夫君,而不是驸马,可见是真正爱崔风物到了心里去,崔风物静静听着,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这会在旁伺候的修绢与修联对望一眼,也是会心而喜。
却不想正在这你侬我侬之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快步叩响了门!
昌阳公主正满心甜蜜,忽然被打断,心中恼火可想而知,她依旧反握着崔风物的手,恼怒的回头喝道:“什么事!?”
“回阿家,元秀公主到了,如今正在龚令的陪伴下往后院而来,修纤姑姑让奴来问阿家这会可要过去,还是等一等再过去?”门外的人听出昌阳公主的怒火,小声禀告道。
昌阳公主心中正恼着,想也不想便道:“让她多等一会!”
“可是……”门外之人听了却不敢就此离开,昌阳公主虽然恋慕崔风物,到底宫闱之中长大,立刻狐疑道:“还有什么事?”
“龚令派人抄小路进后院告诉修纤姑姑,说元秀公主的脸色很不好看……”门外之人才说到这里,昌阳公主与崔风物同时惊讶的对看了一眼:“难道宫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