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这会就是立刻赶去居德坊,也问不到什么啦!”
薛娘子沉吟道:“可我还是觉得杜、邱欲以你为诱饵之举过于可笑,不是我看轻了九娘你,但你要知道,女郎与郎君究竟不同,他们若是想要引十五哥出面,为何不叫五郎直接出面?如此乱中还可害了五郎,再推到了十五哥身上,正是一箭双雕,至于九娘你,身份再怎么尊贵,到底还是看着父兄来的,你十五舅舅的性.子……”说到此处,她微微皱了下眉。
“十五舅舅是什么性.子?”元秀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这个十五舅舅是你外祖父的老来子,却也比我长几岁,他是个典型的世家纨绔。”虽然深受郭家抚养之恩,但薛娘子提起这郭十五郎来还是不多加褒词,中肯的道,“走马斗犬、猜拳劝酒、倚红偎翠,便没有他不擅长的,不过你外祖父教导子孙甚是严格,虽然因是幼子的缘故,对他要比你其他几位舅舅都纵容些,可也有限。但话又说回来了,你这十五舅舅,亦是一个极聪慧的,我因是女郎,年纪又比他小了数岁,所学不在一起,却也听当时府邸里面说起,道西席常夸奖说郭家子孙之中,以他最为聪敏,惜乎顽心太重,并不肯将十分精力放到学业之上,否则金榜题名,并不在话下。”
元秀正在沉吟,薛娘子又缓缓道:“据我来看,十五哥他除了纨绔些外,性情确实偏冷些,郭家族没,长姐难产而死,只剩了你与五郎这一对兄妹,他不记挂我,这不奇怪,我到底不是郭家女儿,而且经历了郭家族没后,彼此再见也是难过……但你与五郎,若非长姐难产而死,临终前还要求了宪宗皇帝才赦免了他,恐怕他也未必能够活到现在……早先郭家流岭南的人,岂非都死在了路上与途中?在宪宗皇帝在时,他或许是忙着替五郎筹划帝位,所以不曾与你联络,可宪宗皇帝已故,五郎登基的这三年多来,他却也未曾寻过你,你知道他的存在,还是无意之中撞到了穆望子之事……我说了实话,你也不要伤心,我瞧这是因为你是女郎,对他用处不大,这才不加理会。”
“所以,大娘的意思是,若杜青棠与邱逢祥打算以我为诱饵引出的人是这位十五舅舅,那么这个诱饵却不该是我?”元秀若有所思。
“不错。”薛娘子点头,“你也不要怪他,郭家那么大个家族灰飞烟灭,他支持到现在,未必没有翻案的打算,从前他是幼子,原本是最不需要上心的一个,乍然变成了如今独自支持家业,还肩负复兴之责,总要变了许多,总有身不由己的地方。”
元秀摇了摇头:“我身上流了一半郭家之血,却也未为郭家并这位舅舅做什么,虽然他当初支持五哥有为了郭家翻案之意,到底帮了五哥一把,却还有什么资格去怪他?只是……若非为了十五舅舅,那便只有贺夷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