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杜青棠威慑诸镇这样的人物,若叫他代替李室称帝,却也不敢的。
不过也正因为年幼,李銮因为是丰淳的长子,他的母妃赵芳仪早先又是极为得宠的,所以养就骄横跋扈的性情,想到了这里元秀倒是庆幸自己当初与赵芳仪不和起来了——因此丰淳降了赵芳仪的位份,又因为后来王子节举办樱桃宴,礼聘了五人入宫,美貌的裴氏与韦氏趁着赵芳仪有孕,分走了许多宠爱,让赵芳仪也不能不收一收原本那骄横的性.子,连带着李銮也懂事了许多。
若不然照着李銮当初强闯甘露殿的做法,见着了杜青棠与邱逢祥时出言无状,这两位固然未必会与一个孩童计较,却未必肯受新君之气,反正丰淳膝下尚有二子,暴毙一个韩王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丰淳这么说了,元秀倒是放了些心,她原本见丰淳正当壮年却依旧暮气沉沉,惟恐他乍逢巨变想不到,但这会既然还要为长子打算——鱼烃是跟着丰淳从储君到登基的人,有他在李銮身边,能够提点的地方可不少——而邱逢祥与杜青棠既然允了鱼烃到李銮身边去伺候,也表明了他们有意善待。
丰淳既然还要为李銮考虑,那么如今这样死气沉沉想来也只是一时心绪不佳罢了……或者这种不佳与己有关?毕竟从元秀出生起,丰淳就已经是储君,到了登基后,更是贵为至尊,如今被废弃,却还要与几个妹妹照面,想来丰淳心下是极为难受的……
她这边沉思不语,丰淳却终于从龙池上面收回了目光,轻声道:“我这几日,总是梦见了昭贤太后从里面爬出来。”他这句话来得突兀,元秀猝然听闻之下不觉身上一冷,她的胆子本不小,但这会看到丰淳那古怪的眼色也不禁哆嗦了下,低声道:“五哥你在说什么呢?”
“你都知道了?”丰淳却又问了一句,元秀看向了他,却见他面色复杂,定定的看住了自己,她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丰淳说的知道是什么,咬着唇点一点头,方道:“是离恨天。”
“离恨天与醉颜酡,一用男子,一用女子。”丰淳慢条斯理道,“都是汾阳郡公当年征战之中偶然所得,其制法早已失传,就是宫里,也没有的。我当初那一盒离恨天,还是向薛娘子索得。”
顿了一顿,他又问,“这些都是杜家告诉你的?我听说你下降杜拂日的赐婚圣旨还是以大郎名义发下去的?”
元秀听了他后一句,原本略微苍白的脸色顿时腾的满是绯红!
她沉默了半晌方低声道:“若是五哥不喜,我……”
“我确实不喜你下降于杜家。”丰淳复望向了龙池,淡然道,“不过如今不一样,且不说你当初对着河北贺六那般倾慕,杜青棠与韦造先后出面相劝都不曾露出下降之意,而对杜家十二郎却只是跑了次玢国公府便主动提出结亲之意……你是我胞妹,我如何看不出你的心思?当时我自以为可以将杜氏一门赶尽杀绝,自然不容许你给杜青棠逃出生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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