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去时我尚年幼,委实不太记得了。”元秀颤声问,“五哥以为母后可会做这样的事?”
丰淳冷笑道:“薛娘子性情如何?”
“大娘她……”元秀才说了三个字,已被丰淳打断,厉声道:“母后胸有城府颇具手腕是不差!然论到狠辣——若彭王之死当真是母后有意为之,那么代王尚且可以说是崔华妃同样出身望族,手腕了得,且看齐王,其生母杨太妃出身寻常、亦算不得聪慧,如何能够诞下齐王?齐王长成之后确实平庸,然他幼时谁又能知晓?何况王太清所用之毒出自郭家,但母后身为郭家嫡长女,难道会整日里在闺阁之中研究家族毒物不成?不过是略有所知罢了!那时候王太清虽然只手遮天,然父皇究竟贵为储君,平素饮食皆有内侍先行食用无恙方才入口,王太清岂能不选那等无色无味之毒,否则何以得手?这等隐蔽之极的毒,母后又非医者,从何察觉防范?然而婴孩身子脆弱,夭折之时显出异样,母后如此才能察觉——若说有意为之,却是那王太清更为可疑!他既用郭家之毒,又岂不知母后乃是郭家嫡长女,迟早看出端倪?故意用这等事先难以察觉,事后在子嗣上面显出之毒……我猜那时候母后也被设计无子,如此无论害了母后之外任何侍奉父皇的女子有孕诞子却夭折,涉及父皇子嗣,母后岂能不言?若言,王太清再从中挑唆,定然如昭贤这贱人般对母后非但不感恩,反而心生怀疑与怨恨!”
他闭上眼,冷笑,“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给她上尊号昭贤么?那时候我便打定了主意绝不叫她好端端的死去!这毒妇因彭王之死怨怼母后,还夺走你在膝下抚养,如此纵然到我了登基后,就算因着皇后的缘故不管太原王氏的势力,也要顾忌她抚养你多年不能随意处置了!她怀此怨毒之心数十年,偏生父皇在母后去后还将宫权交与了她,时常赞她贤德……既然如此,我便为其上尊号昭贤,提醒自己她这番贤名皆是在害了咱们母后后方得到的!”
竟是如此!元秀捏紧了拳,愤然道:“五哥既然知道昭贤如此狠毒,焉知那王子节与其出自同族,当初五哥还没有登基前常与昭贤往来,又能够学了些什么好手段?前些时候做什么还要与她亲近?!何况五哥,这样的事情你为何总也不与我说?”元秀本就在王子节欲让自己下降王子瑕后对王子节生出厌恶之心,如今听到了昭贤竟是谋害了自己生母之人,对太原王氏的厌恶当真是难以形容,这会便不由自主的迁怒起来!
“王子节……”提到如今的皇太后之名,丰淳的脸色格外的难看起来,他阴沉半晌方道,“一来当初父皇宠爱李俨之时,她与我一般谨言慎行,堂堂太子妃尚且不及陶氏一个王妃装束光华,与母后当初景遇仿佛;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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