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睡了一觉起来已是晌午过后,采蓝端了采橙备好的吃食过来伺候她进膳,一面打发了采绿去焚香:“就烧那个必粟香,气息凛冽些的,免得待会儿东平公主与云州公主进来了,闻到寝殿里面饭菜香气起了疑心。”
“说到云州,这几日利阳怎么样了?”元秀公主想起来利阳公主在宫变前就因为在太液池边玩耍中了暑气,自己从东市“奄奄一息”着被抬了回来,利阳公主虽然是在东平和云州后面才被通知过来的,可当时自己那破损的衣裙与血污也叫年幼的利阳吓了一跳,她想了一想究竟不放心,轻声问起。
采绿翻出了必粟香那一格,取了一块放进了鎏金三足鹤衔灵芝香炉里面点了,待必粟香凛冽的香气冲出芝上,殿中众人都觉得脑中一清,采蓝回答道:“听说当日耿太医在咱们珠镜殿上为阿家看了之后,就立刻又被请到了延春殿那边给利阳公主诊治,今儿一早的时候东平公主也说延春殿这几日都飘着一股子药味,奴想着利阳公主许是也有些不妥,不过云州公主在那里照拂着,东平公主也就那么一提,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若不然就是阿家如今还在养伤,不能视事,宫里也该传出些消息来才是。”
“这会子阿姐并妹妹们不在,我也说句实话,若是八姐在看着利阳我倒是还不担心,可云州那性.子,你们也是在宫里伺候过了多年的人,想是晓得她的为人的,固然这一回皇室遭遇大变,她的性情的确变了许多,瞧着也稳妥了,但到底是本性难移,我倒不是说她会对利阳不上心,素来她不太喜欢我,可对七姐、八姐并十一妹都也是守着礼的,只是她为人本非仔细之人,利阳年纪小,又素来是个体贴人的,我就怕利阳便是病得重了,云州还没察觉到。”元秀摇着头,对采蓝道,“晚间耿静斋又要过来请脉,你寻一个机会问他一问,利阳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采蓝点了点头:“阿家放心,奴定然寻个没人的时候问仔细了,若是阿家还不放心云州公主,奴一会打发了于文融过去看看!”
元秀这才点一点头,采蓝替她布着菜,如此用过了膳食,看一看天色尚明,元秀不觉叹息道:“这样装作重伤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头?”
“阿家且忍一忍罢。”采蓝和采绿都知道她的性情虽然算不上太活泼,可也不是整日里面拘在寝殿里面不出去的,如今天气又渐渐凉了,越发合适出行,也确实难为了她这样忍耐着。
采绿想起了另一事来转移她的注意,便道:“阿家的笄礼就没有几日了呢,或者明儿奴去尚服局催上一催,着他们先将礼服取了过来给阿家试一试?”元秀这一场笄礼那是在去年的时候丰淳就亲自过问过的,一应礼冠皆取了上上之选,务必要表达出他对这个唯一的胞妹的宠爱,虽然后来发生了宫变,但这套礼服似乎在这之前就已经基本完成,在去兴庆宫前采绿自然不敢提这一茬,但元秀从兴庆宫回来之后,虽然配合着杜青棠演了一出遇刺的戏,但心情似乎却好了许多,竟仿佛一下子想开了,采绿如今提起来便想着逗她高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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