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一直在等眼前的这个人吗?
心口越来越绞痛了,他想到了十七的音容笑貌就觉得越发疼不堪忍。在如此混乱之中,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跟她交代?十七对他的感情已经日益深厚,方才她连苍木和且先部落也愿意放弃,他却在这里让她看到,君莫忘如此待他么?
君莫忘吻过他,有了一些满足,说:“我去问过三弟,他说那个女子跟我有数分相像?既然如此,此事就此掠过不提了。”
夏泠捂着胸口,满腔都是酸苦。他以为和十七是三生石上的旧精魂,却很有可能是误会一场……
君莫忘转过身,看到坐在一边的十一:“那赵姑娘占了你这么多时日,她不能什么代价也不负。”
一听此话,犹如头脑中被人以利剑劈了一下,夏泠惊悚地立直身子。
回头看去,君莫忘正一掌向十一拍去……
完全不必思考,他已疾忙拼尽全力扑到十一的身上:“住手!”
君莫忘见他扑到,停下掌风,责怪道:“你做什么?我出手快一些便伤着你了。”
夏泠伏在十一身上,面色如雪。他正竭力掩饰着自己被十一震得内腑剧颤。
君莫忘的确及时收住了自己的掌势,没有伤着他。可是,十一见君莫忘为难自己,早已一掌接将上去。
夏泠将他压在自己的身下,十一虽然及时收住了力道,只是夏泠扑得太猛,十一残余的掌力都落在他的身上。此时他如受重锤,眼前一片昏黑,耳边嗡嗡乱响,若没有十一的支持,恐怕已经跌在地上了。
夏泠疼得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密密地出着冷汗,双手却凉如寒冰。
十一将他扶住,夏泠咬着嘴唇令自己尽快清醒,不能让君莫忘看出“豆豆”的真相,此时十七不曾回来,她与苍木相约之处一个时辰内根本不能赶过来。他还指望万一被君莫忘带走,让十一为他通风报信。
夏泠回过身,忍着满腔欲要涌上的瘀血:“豆豆是个孩子!你怎么连孩子也要杀?”
君莫忘说道:“杀他也是情非得以。你那个女人武功很不错,我要带你走,可不希望她缠上我们。”她瞪他一眼,“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情?”
夏泠觉得面前的君姐姐十分陌生,他护住十一:“豆豆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孩子,你何时变得如此冷血、不分是非?!”夏泠说道,“你我分别如此久,彼此都有自己新结识之人,更该好生叙述别后之情,怎能一见面就杀人动手的?”
他的眼睛里添了一抹冷酷: “君家姐姐,十年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你莫要再来打扰我了。”夏泠身心俱伤,颤抖得几乎无法自持,吃力地扣住十一的手腕,示意他帮助他一下。
十一输一点功力,让他恢复镇定,他感激地看着十一,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我与赵姑娘相约白头。这些年也一直在一起,我并不打算改变。”
十一灌输给他的真力让他缓过了方才的疼痛,也缓过了方才的头脑混乱。不管他和十七是如何开始的,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不管他与君莫忘是如何约定的,他既然已经背弃,那就背弃到底了。
“夏泠,你果然背信弃义!”君莫忘将他一把拉起,夏泠的眸子里含着嘲弄的味道,“我是——不会跟着你的!”
君莫忘大怒,将他丢上一匹马,自己亦跳上去,一夹马腹奔腾而出。
十一的掌中,有夏泠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十一等君莫忘的马匹走远后,打开手掌,手中是一枚断了的玉簪,模模糊糊似乎有“冰心”两字,那断茬上染着一抹深红的血色。
几年前初见十七,他为他的“计划”而伤害一切,如今他决定为十七伤害一切。
君莫忘这些年就是在调查那神秘刺客的出身来历,夏泠不知道君莫忘查出了多少,她既然回来了,应该不会是空手而归。更何况,以十一的傲气,是不可能瞒住君莫忘自己那真实而诡异的情形。
夏泠便激怒君莫忘,在十一的身份暴露之前,让君莫忘带着自己远远离开十一。他要十一留在此处等十七,等十七去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