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丁妮生颇为遗憾的叹气:“真是可惜,我原本的想法是你接受了那个遥控器,但是陷入自责和自我怀疑,随时会放弃遥控器时,我再把这幅光景展示给你看的,你瞧瞧,我连时间都一直掐着。按心理学来说,这幅景象会强化你的决心,让你觉得做那一切都是为了小玛丽和未出世的孩子来着。”
维塔却是笑起:“您现在的坦白也依然是一种话术。”
“确实很有效,不是吗。”
奥罗拉的魔法似乎依然不能中断,而那身体也被那些吵吵嚷嚷的专家一丝不苟的移上连着医疗器械的手术床。这些长久以来都只会负责手术最关键部分的专家们居然争抢着推手术床的位置,闹哄哄的远去。刚刚负责拉开内门的两个佣人则被各种嫌弃,说什么推得姿势不标准推得速度有问题等等,被专家们孤零零的排挤在一旁。
维塔目送着病床被推离,丁妮生眨眨眼睛:“不跟上去看看?”
“没必要,我只会添乱而已。”
“嘿。”
隐隐约约的,混在人群中的奥罗拉似乎终于找到个缝隙朝维塔这边望了一眼,说了些什么。从口型上看,好像是“交给我吧”。然后,奥罗拉的脸又一次被淹没。人群过了一个拐角,彻底消失不见。
丁妮生将兜帽放下。丢失了百分之四十体重的她连就像一个骷髅,此时却在扭曲的太阳下居然露出一点慈祥的样子。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艾比侧目,向下的嘴角显示她心情莫名有些不爽。维塔愣了一下:“没有。”
“有机会你可以找我,”丁妮生指了指她自己的鼻子:“上次给卓尔凡家的血脉取名好像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了,我很喜欢这个过程的。”
艾比龇了下牙,头又偏回去。维塔似乎不想纠结这个话题:“您还是没回答为什么选我,线圈也好疗养院也好,阵势太大了。用您的人脉在边境挑选一个更加强大的眷顾者或许会更好。”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说这个?”丁妮生有些不耐烦了:“我的人脉可换不回费尔顿他们的信任,也没办法对斯蒂芬妮形成一个有效的威慑。另外,阿比斯那个预言家也说了,选你会是最好的选择。”
“嗯,”维塔只是想转移话题:“说起来阿比斯呢?我一直没见到他。”
“你也知道他是个疯老头。”丁妮生兴致缺缺的回答,转头。那边有几个与之前豪华的专家组比起来寒酸许多的年轻医生在往这边接近。他们看到如同骨头架子的丁妮生,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上前。
丁妮生冲他们招手,又指了一下疗养院中的某个设施:“里面有几匹马,有武器装备,有现金支票,有能够信任的人的名单,有我和宰相,以及雷德利的公章,有随便你写的空公文,还有能联系特拉佐尔的遥控器,都随你使用。去找费尔顿吧,我不奉陪了。”
发现特拉佐尔早已走远,维塔才问:“特拉佐尔坐马车来干嘛的?”
“她的目标只有斯蒂芬妮一个,所以,除非是遇到斯蒂芬妮并决心与她正面开战,否则你遇上其他麻烦的话,特拉佐尔大概不会帮你的忙。”
“您呢?”
“如你所见,”丁妮生指了指自己的骨头:“我得恢复体重,多多运动。”
维塔点头,又看向一边沉默良久的狮子:“狮子,你一起来吗?”
“我……”狮子张了张嘴:“算了,我会去工业区,但不会和你一起。我……没脸见费尔顿,抱歉。”
“没关系,”维塔摇摇头,又笑了一下:“我算是看出来了,暂时还得是靠我自己。”
说完,他将义手插进兜里,拉上艾比,甚至哼起了歌,在扭曲的太阳下一步一步的朝那装满了各式装备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