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睡在堂屋的芝麻球儿突然就用力叫起来。
本是出生不到两月的小狗,按理说正贪吃贪睡的时候,但芝麻球儿平日却很能“管闲事”。
就是门外跑过一个老鼠,或者屋檐上落下一只寒鸦,它也要竖起耳朵叫一声。
可这次,它叫的特别厉害,甚至还跑去扒拉门框。
老爷子披着棉袄起来,邰继祖和邰继宗也跟了出来。
“爹,出了什么事?”邰继祖抱起芝麻球儿,问道,“是不是来人偷东西了?我出去看看!”
邰继宗也操起了门后的木棍,然后开了屋门。
但院子里静悄悄,就是大黑马疾风都低头吃着夜草,没有任何烦躁或者不安的意思。
父子三个很是疑惑,走过院子开了大门。
邰继宗鼻子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突然说道,“爹,怎么好像有焦糊味道呢?”
“是啊,爹,好像是从北边传来的?”邰继祖顺着风头,指了指北边。
邰家村北边可是刘家村,难道刘家村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这时候,村里其余人家听到动静,也都出来探看。
邰三爷同样披着厚袄,问着老兄弟,“老六啊,要不要派人出去看看?别是林子着火了,把咱们村子连累了?”
“好,三哥你在家守着,我带人出去看看。”老爷子应声。
一时,他招呼了十几个村里的汉子,就往北边去了。
邰继祖招呼弟弟照顾家里,他则攥着棍子,紧紧跟在老爹身后。
众人顺着村外土路,往北走了好久,才发现着火的不是刘家村,而是县城外的小镇子东边,火光滔天。
就是刘家村众人也被惊醒,站在路边观望。
见到邰老爷子等人,双方打了个招呼,因为先前的事都觉得尴尬,也就迅速分开了。
邰老爷子带着村人又往前走了几里路,也听得更清楚了。
火光处有不少人在救火,吆喝的声音极大,但火势好似没有停歇的架势,远远都能瞧见屋脊塌落。
众人忍不住跟着心疼,议论纷纷。
“这是谁家啊,怎么着了这么大的火!”
“是啊,这几日风大呢,想救火都难。”
但也有人说,“这镇子上住的都是富户,或者城里某些富贵老爷安置的外室,着火也不怕,家底儿都厚着呢。别伤到人就行,房子还能重建。”
老爷子听了几句,又惦记家里,就招呼众人掉头回去。
结果,众人刚刚转身就听见有人小声喊着,“爹,爹?是不是你?”
邰继祖听着声音熟悉,三两步就跑了过去。
黄昏时候出门的邰继业,一身衣裤干干净净,打点很体面,但这会儿全身都是灰土,帽子丢了,发髻也散了,狼狈的不成样子不说,背后还背了一个半大孩子。
“继业,你这是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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