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候,汉室朝廷最愁的就是怎么填充河套人口。
而休屠、浑邪两部共计十万人口的归降,让汉室上下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填充人口的办法。
在经过甄别确认之后,五个大部落就在这féi沃的河套草原上扎根下来。
让他们在此繁衍生息,同时也帮汉朝养马,汉室设立在河套地区的马官,有一个主要任务就是用黄金、宝石、食盐和丝绸换取这五个部落手里的战马、牛羊。
二十多年之后的今天,这五个部落不仅仅每年为汉军提供数千匹战马,他们更成了汉军骑兵的一个重要兵员。
像在朔方的汉军骑兵中,就有三千多人是来自这五个部落,他们中有的人甚至做到了司马、都尉这一级别的巨头。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时至今日,这些当年的匈奴人,其实已经彻底汉化了,便是没有汉化的,他们的生活习俗和利益也跟汉室朝廷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再过几十年,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休屠和浑邪人,可能会忘记自己的祖先,忘记自己的来历,他们会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就是中国人,就是汉人。
他们中有的人甚至会读书、经商,做官,口称子云,闭口周公。
如今也差不了多少。
至少在屠成身上如此。
这位年纪轻轻的辉渠侯身上,早就没有半丝半毫的匈奴习俗。
他穿着汉朝天子赐给他的将军甲胄,腰佩一把长剑,施施然的下马,拱手道:“有劳队正了!”
心中却是惊讶万分。
眼前这些汉人骑兵,无论是装备还是胯下的战马,都不能跟汉军正规骑兵相比,甚至还比不上他带来的辉渠骑兵,就是那十几个身上穿着铁甲的骑兵,让他有些眼红……
“不敢,不敢!”王三正经的回礼,一如军中跟那些曾经是匈奴人的战友相处一般,拱手道:“君侯义薄云天,甘冒风险来救俺成宜上下,俺实在感激不尽!”
“队正客气了,本侯乃是天子册封之辉渠侯,奉圣天子命,镇守河套,世代为汉之屏障!”屠成笑着道:“况且,本侯在长安读书的时候,本侯就已经知道了,本侯的祖先在千余年前也是中国人,乃周天子之臣属,乃是炎黄苗裔,我与成宜县诸位壮士,其实乃是兄弟!”
顿了顿,屠成补充道:“是手足!”
这样的话,王三在军中的时候就听那些匈奴战友说过许多次了。
老实说,王三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跟他见面的匈奴战友都会不厌其烦的反复强调自己在千余年前的祖先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中国人,即使某些金碧眼,白皮肤,明显跟中国不是一个种的人也如此。
他也不明白,为何过去那些司马、都尉也都会一次又一次跟他们这些汉人出身的部下宣讲自己身边的战友都是中国人。
说到底,王三只是一个粗人,他只会打仗杀人,上面的人想法,他想不通,对这些说辞,过去也一直没有任何感觉。
但此时,王三却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这些说辞的用意了。
且不论这些说辞到底是真是假。
最起码,若没有我们千余年前都是中国人这么一番说辞……
“对!”王三重重的点头:“君侯自然是中国人,圣天子所册封,世袭罔替!”
“是俺们成宜人的兄弟,比手足还亲的兄弟!”王三想了想,重重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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