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咸鱼!挂在房梁上的咸鱼,我看到雷米掰了一块!”
“你胡说!我们雷米最乖了,从来不偷吃东西!”
农妇像是护崽的母兽一样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声音尖利。母亲尖叫、孩子奔跑、男人喝止,大厅里乱成一团,音量再次飚到120分贝。
格雷特大汗。他在满厅嘈杂中奋力大喊一声:
“都别吵了!——谁去把那条咸鱼拿过来!”
再怎么怀疑是咸鱼惹的祸,现代医学领域,也没有哪个医生敢不做试验就下诊断。格雷特左手一条咸鱼,右手一碗清水,左看看,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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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他前世只知道吃,从来不买、也不会烧。烧好的菜摆在面前,还能认一认这是啥鱼,一条生的鱼放在面前,这个……
做不到,认不出,告辞。
好在他不认得,自有人认得。泉水女神的神官探出脑袋,饶有兴趣地研究了片刻,肯定地下了结论:
“是鳕鱼。——就是吃这东西闹的?”
鳕鱼就对了。格雷特暗暗点头:这种内陆地区的人,平常吃不到海鱼,偶尔吃一次引发过敏,再正常不过。他笑着向神官点了点头:
“我估计可能性不小。不过,还是得验证一下。”
“怎么验证?——让孩子再吃一次吗?”
“……”
格雷特大汗:
“喉头肿成这样了,你让他吃,他也要咽得下去啊!”
“那怎么办?”
怎么试验,前世一代一代的医生们,已经为后来者踏平了道路。医生根本不用操心,怀疑是过敏,打发去做个皮试就好了。
做一项几十块钱,往胳膊上戳两针滴一滴抗原,半小时内出结果。可是现在,现在……
做皮试,首先得有抗原啊!
无菌性的,没有明显毒副作用的,测定过蛋白含量的抗原,检验科里一大盒一大盒摆着,看似唾手可得;可如果没有现成的抗原产品,要从原料里提取……
格雷特前世是临床专业,不是药学专业。可他也听药学的同学哭诉过,做课题的时候亲手提取,要把鱼肉剪碎了用液氮研磨,加丙酮去脂,搅拌,静置,上离心机……
一套流程走下来,怎么也得几天几夜,忙得蓬头垢面五官不正。至于这个过程当中,需要多少药品和仪器,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前世,各种看似寻常的条件,都有国家强大的工业实力在支撑。而在这个异界,格雷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
他当前能做到的,只有制备抗原第一个环节中的,第一个步骤。
——把鱼肉剪碎,用水浸泡……
没了。
然后,就直接跳转到皮试的最后一步。
“拿两根针过来!再拿一碗清水!”
在孩子左前臂、右前臂,用清水与混合了鱼肉的水各滴一滴,然后用两根针透过液滴,在皮肤上轻轻地各刺一下,刺破皮肤,但不流血。格雷特掐着自己的手腕,默默数过60下,擦干净孩子两只胳膊上的液滴,然后——
“现在干什么?”
“等。”
皮试中的挑刺试验,Ⅰ型变态反应——也就是海鲜过敏、坚果过敏、油漆过敏这样的——在抗原刺激后20~30分钟观察结果。患儿暂时脱离危险,下一步的治疗又要等待试验结果,现在能够做的……
就只有等待。
左看看,右看看,坐在原地,无所事事。
格雷特:“……”
不是吧,这要等半个小时呢,就没人打发我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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