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呼喝,接着方才那个邻居大婶推开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点心:“张嫂子,这是我学着做的。你瞧瞧,这味儿可还正宗?说起来,这京点没有我们江南点心细致,可是也别有味道呢。”
张有才起身接过,老张婆请邻居大婶坐在自己旁边:“方才谁在外头吵呢?”邻居大婶的嘴一撇:“还有谁?陈家带回来的那个歪剌货。那年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三十好几,偏还擦脂抹粉,装的妖妖娆娆地去勾引男人,被我骂了好几回。”
陈家是住在背后一条街的,老张婆只听邻居大婶提过几次,并没见过陈家的人,听了这话就道:“怎么没见过?”
邻居大婶把手一拍:“总有七八年了,那时带回来,老陈也宠了她一段时候,为了她和陈大嫂吵过几架。那时她气焰也很嚣张,可是好日子不长,毕竟是三四十的人了,比不上那花骨朵似的,陈大嫂咬着牙把房里使唤的给了老陈,那房里使唤的才十五六岁,虽然丑些,好在新鲜。这歪剌货见老陈多了这么个人,急了,成日撒娇撒痴的,这男人啊,见了新鲜的就不想要这老的,开头还听,后来就不听。这歪剌货再有手段,也难敌三个人。等那使唤的生了儿子,这歪剌货就越发没了去处,早被剥了好衣衫,赤了脚,打发到厨下做事呢。”
老张婆哦了一声方道:“要照这样说,也好几年没见了,怎么又嚷起来?”邻居大婶嘴一撇:“这歪剌货怎么过得了这样日子,想跑呗,已经被陈家抓回去好几回了。这会儿还不死心,还想跑呢,正好我撞见了,方才就是陈家把她捉回去了。”
说着邻居大婶压低了嗓子,有些神秘地道:“歪剌货得意的时候也炫耀过,说她当初也是使过大钱的,陈家这样的人家,哪瞧在她眼里?等被打发到厨下了,听见她在那骂,才晓得她不过是个流放的女犯,是老陈拐来的,还听的骂说,陈家又没使银子买了她,为何要这样对待?可是这女人,一进了后院,生死不都操在男人手上?”
老张婆听的有些皱眉,又想起一个人来,倒叹了一声:“要这样说,陈家也不是什么好人。”邻居大婶点头:“就是这样呢,陈家现在瞧着好,可我听说,内里渐渐也破败起来,既然晓得这人来的尴尬,偏偏还这样对待,等以后事情发作,才叫糟糕。”
两人又说几句闲话,邻居大婶也就回家做饭。老张婆坐在那里自己想事,要这样听来,那人倒和屈三娘子有些像,如果真是屈三娘子,当年她何等得意,可是现在,竟落到这样境地,人这辈子,还真是不晓得要走到哪一步。
过的两日,听的陈家那个人死了,陈家也没给她办丧事,只是去报了地方,仵作来瞧过,一句体弱多病救治不及死了就完了。陈家见仵作说了这样的话,也拿了一两银子买了口薄薄的柳皮棺材,把人往里面一装,给了一个专门办丧事的人三钱银子,让他扛着棺材到化人场把人给烧了就完事,连一陌纸钱都没烧给她,只是照了俗例,把她穿过的几件破衣烂衫在巷子边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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