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卓董,跟身陷囹圄的杨国华——若非要对比,姓杨的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虽说自己是杨国华的亲女儿,可她也毫不犹豫地这样认为。
“阮小姐,坐吧。”卓易霖拉开藤椅,又提醒了句。
一旁立着的贺老板笑了笑说:“好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去准备晚上的食材了。”
杨千语又要起身送人,被那位贺老板拦住,“你坐你坐,别客气。”
卓岳栾盯着杨千语,又上下打量了眼,才说:“你跟你妈妈年轻时,很像,不过,你妈妈的性子没你这么要强。”
既然他主动提及去世多年的母亲,那杨千语也不客气了,转眸看向卓岳栾,开门见山:“卓先生,请问您跟我母亲很熟吗?你们……曾是什么关系?”
卓易霖泡好了茶,递到千语面前,又给他父亲的茶杯续上,静静坐在一边。
卓岳栾看着杯中茶水浮起的点点泡沫,似乎在思索着要不要据实已告。
短暂的静默,他才说:“我跟你母亲……的确关系不一般,我们相爱过。”
果然!
听到这个答案,杨千语不意外。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呢?”
卓岳栾喝了口茶,等茶杯落下才说:“我们没有分手。”
见杨千语脸色吃惊,又眸带疑惑,他便把话说得更详细了一点:“我们没有分手,只是我因为肩负的使命,不得不离开,又过了几年,我回来……她已经嫁做人妇,连你都已经出生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妈妈抛弃了你?”
“不能这么讲,毕竟,放着任何人失联那么久,都会以为那个人是不是不在了。我当时回来,其实还有些害怕见到你母亲,怕她还一直等着我,耽误了青春。见她嫁人了,听说丈夫挺有能力,她也算是富家太太,我心里还挺欣慰的。”
杨千语脸色还是怪怪的,像是听不懂这些话,又像是怀疑这些说辞。
卓岳栾也能明白她的心情,笑了笑说:“都是陈年往事了,随口一提。你放心,我没有怪你母亲的意思,否则我也不会想着买下那处小院。你是明珠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以后……你可以当我是个远方叔叔,有什么困难或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杨千语脑子有点乱。
她现在是有困难,是想找他解决。
可在弄清楚心中那些困惑之前,她不能贸然开这个口。
“卓董,我能问问,您心里是不是一直还记挂着我母亲?”
“孩子,你可以叫我卓叔,我说了,你就当我是个远方叔叔。至于你的问题,我也能明确答复,是的,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母亲,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
杨千语脸色有了些起伏,语气也激动了几分,“既然记挂,为什么你现在才找来?你当年既然回来过,为什么不找我母亲呢?她在那个家,过得一点都不好,她那么年轻,就被活生生气出病来……”
其实杨千语脑海里,对母亲阮明珠的印象已经很浅很浅了。
可她却一直清晰地记得母亲住院后,生命到了弥留之际后,每日痛不欲生的样子……
卓岳栾见她突然情绪失控,眼眸泛红,心疼地皱了皱眉:“是……我应该早些年找来,可……我也有自己的家庭,在我恢复单身之前,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家庭。”
卓易霖看杨千语这副模样,赶紧取了纸巾递给她,忍不住解释道:“我妈去年跟我爸离婚了,他恢复单身后,不久便来了江城,去古镇也看过好几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