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没否认,这是事实。
卡米尔再次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发誓当初没有对他的公司下手,我履行了对你的约定,我也试图帮助他渡过难关,是他自己拒绝的。”
“随便您怎么说,反正事情已经过去,我跟他也早就分开了。”贝蒂神色淡淡,心里更相信宫北泽当时的说法。
一定是被母亲逼到了绝路,他才会那么痛恨自己,才会跟蒋甜韵“合作”。
是母亲欺骗了她。
卡米尔沉着脸,看着女儿牵起外孙女儿转身离去,气得扭过头去强行平复怒意。
餐厅外,萨拉抬头看向妈妈,不解地问:“为什么外祖母不喜欢我?我惹她生气了吗?”
贝蒂蹲下身,宠溺地摸了摸女儿圆嘟嘟白皙的小脸,又把她耳边卷卷翘翘的头发拨到耳后,才温柔地回:“宝贝很好,你没有惹外祖母生气,是妈妈惹她生气了,她才会那样。”
“妈妈做了什么惹外祖母生气呢?”
“妈妈……”她想了想,无法对孩子实话实说,停顿了下突然转移话题,“萨拉你看,那边好多鸽子,走,我们去看看。”
萨拉被广场上成群觅食的白鸽吸引了目光,一时也忘了刚才说的话。
沉浸在温馨时光中的母女俩,全然未察觉混在人群中看似拍鸽子的游客,其实把长筒镜头对准了她们。
封墨言拿到照片,是在第二天。
这件事比他想象的容易了点。
他本以为,贝蒂的丈夫跟那位弗兰克会很小心谨慎,可没想,他们似乎毫无防备。
看着照片中明显带有东方特征的混血小姑娘,封墨言觉得这大概就是上天的安排——真是便宜了宫北泽那个倒霉蛋,原以为这辈子就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从天而降一个大闺女。
去到医院,方婷又在埋怨儿子,说来说去都是劝儿子死了心,回国后好好找个大家闺秀,早点结婚生子。
宫北泽之前嘴上已经答应母亲了,可现在有了新的“希望”,他又把那承诺抛之脑后。
看到好友来了,他就知肯定有消息,于是又忙不迭地赶母亲走。
等方婷离开,封墨言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走上前,将一个信封丢过去。
宫北泽躺了几天,身体恢复了些,头上层层叠叠的纱布也拆掉了一半,脸上露出的面积也多了点。
“这什么?你让人拍到照片了?”他艰难地撑着身体半靠在床头,火急火燎地拾起信封。
封先生在床边坐下,清冷的调子带着倨傲:“不是你说,这世上没有我封墨言办不到的事?我可是派了几路人,才捕捉到蛛丝马迹,跟上了贝蒂。”
宫北泽打开信封,视线盯着那一叠照片,已经无心回应好友的揶揄了。
金黄卷曲的头发,扎着可爱翘起的小辫,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眼眸也是跟她妈妈一样的冰蓝色,笑起来时,甜化人心。
看着小姑娘,他想起老宅那边年代久远的几本老相册。
从他几个月大,到周岁、两岁、三岁,几乎每年都有留影纪念。
他成年后非常排斥那些照片,因为母亲在他小的时候,把他当做小女孩打扮过。
眉心点朱砂,身穿小碎花裙,脚踩小皮鞋——那是他不忍直视的童年黑料。
此时,看着一头金发笑容可掬的小姑娘,他脑海里第一时间窜出自己的童年“黑照”,不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起码那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嘴角勾起的神态,如出一辙。
封墨言见他看着照片,整个人傻掉了,一时既替他高兴,又替他发愁。
“是你亲生的,没错吧?虽然继承妈妈的基因更多,但这混血儿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贝蒂除了跟你混过,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东方人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