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原本欢呼雀跃着奔跑出来的学生们,大多数都扒着手指算时间、只想快点到晚上十二点,快点回学校。
有的是因为上班太累、有的是上班被欺负太委屈,有的是从始至终就没找到工作,饿了整整三天!
袁梦虽然找到了工作,帮助村里的一个叔叔采藕,但是烈日当空,她戴着草帽,穿着长长的水鞋站在水里,满身污泥。
叔叔骂她:“动作得快点,你这样还想赚10块钱一天?我得亏本!不会干就别干了!”
她只能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汗流浃背,弯着腰在污泥里摸来摸去。
可藕长在很深的淤泥点,她一脸都被浸湿了,而且还得把藕完完整整地从泥土里扒拉出来再往上捞,不然如果断掉,泥土淤泥灌进莲藕里,会影响藕的价格。
她双臂酸痛得要死,不由得想到了每次父母在田里工作的情景。
往常看来她只觉得他们脏,而且还觉得他们不读书,成天就是在田地里走走玩玩,一回家心情不顺畅就骂她,简直是可恨。
她甚至觉得读书就是最累最苦的活,觉得他们从未体谅过她。
可到了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她又何曾体谅过自己的父母?
父母每天辛辛苦苦地赚钱,面朝黄土背朝天,皮肤被晒得黝黑,所以每次一回家就念叨她,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读书。
那时候觉得他们啰嗦,可现在她也好想对自己说:好好学习,好好读书。
父母从未曾骗过她、骗她的,是她自己脆弱幼小、自私娇蛮的心。
这时,旁边不远处的田里传来动静。
是袁镇雄扶着殷梦珍!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划这么大一条口子,可怎么整!”袁镇雄大骂。
殷梦珍看了看自己的脚底心,笑着说:
“没事,一点小伤大惊小怪做什么,找绷带捆两下就好,咱们得继续去采藕,可不能耽误了,这段时间的早藕最赚钱。”
边说她边扯了块布,草草地捆了下,真的又朝田地里走。
袁梦隔得远远的,都看到母亲的脚底心、被水里的碎片划出了七八厘米的伤口,而且伤口还在不断淌血。
可母亲竟然一点都不在意,竟然又继续采藕?就因为现在的藕最赚钱?
仔细想想,是啊,一家人全靠种藕赚点钱,刚上市的时候利润最高,长老了都没那么值钱。
成年人的世界里,似乎从来就没有休息,不管天晴下雨,不管受伤与否。
他们是把利益看得最重要,可这三天的自我生活下来,袁梦才发现生活中处处都需要钱,钱虽然庸俗,但没有庸俗的钱,又怎么活下去?怎么去追求远大的梦想?
“爸!妈!”
她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地哭泣着,从田野里奔过去,一把抱住自己的父母。
她头埋在他们的腰间,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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