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洛往茶壶里抛茶叶的动作猛地一顿。
“怎么,不一样?”苏焲徐徐转头,视线从公文里,移到锦洛脸上。
锦洛相当镇定,“当然不一样,猛虎是我迷晕的,你是黎王的人迷晕的,黎王的药,应该是冥宵未被抓之前配的。”
苏焲嗤的一声冷笑,“这样说,你昨夜去东郊,真的是去找你儿子的了?”
“那当然!”锦洛道,“黎王派人传话给我,说我儿子在他那里,约我昨夜子时去东郊,否则我以后就见不到我儿子了。”
“那你儿子呢?”
“我被黎王骗了呀!他说我儿子在山坡后面,我去了找不到,返回时就看到你被他们暗算迷晕了,我才知道他骗我的目的,是为了引国师爷到东郊,他好伏杀国师爷!”
“编得挺好的。”
“我哪有编,真的是这样的!”
锦洛说完,煮了杯茶给苏焲,“来来来,国师爷喝杯茶。”
苏焲没接,“既是去找你儿子,为何山洞里有小药箱,还要把小药箱藏起来?我跟着你出城,你可是两手空空的。”
锦洛:“……”
她就知道这死男人看到了。
昨夜没发作,今日要跟她秋后算账了。
锦洛知道他亲眼看到的,赖不了,只得安抚,把茶端到他手边,“国师爷别在意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是我把你救回来,我不舍得你死就好了。”
“可我怀疑是你把我骗出去,我才会差点死了的。”
苏焲一把拂了她的茶,骤然发作,拎着她就入屋,“黎王给你弹琴,你给他煮茶,你们琴瑟和鸣,所以你要帮他杀我是吗?”
“我要帮他杀你,我还把你救回来做什么!”锦洛大喊。
声音大到惊动了守在院外的苍陌空阳。
不过二人很有眼力见地一动没动,站得跟两棵松柏一样,任由里面如何狂风浪雨,他们只当没听到。
苏焲是真的气了,把怒火都发泄在了动作上。
一番折腾下来,大半个下午过去,院里炉子煮得水都干了,好在炭火无人添,火也灭了,才没有把茶壶烧掉。
那案上的公文折子被风一吹,散落了一地。
屋里,锦洛浑身汗涔涔,裹在被褥里,问:“五百多年前,邺国这片土地还是九国分据的局面,是苏氏一族一统九国,建立了邺国;但苏氏皇族暴虐荒淫,不到一百年就被推翻了政权,苏氏皇族尽数被杀,你就是苏氏皇族后人是不是?”
锦洛来到这儿四年多,对朝廷的事虽不感兴趣,但为了治儿子的病,却是博览了许多相关的书籍,了解了许多过往的事情。
苏焲发泄完一通,没那么气了,侧躺在她身边,闻言淡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锦洛一听,立即撑起身子看他,“这样说,你真的是苏氏皇族后人了?苏氏皇族暴虐,是体内血液暴乱引起的,你们苏氏一族血脉有问题?”
苏焲没回答。
锦洛就当他是默认了,继续试探:“那你们苏氏一族的血脉问题,除了血液暴乱会引起嗜血疯魔残暴之外,还会怎样?比喻,你小时候有没有其他症状?”
会不会像她儿子一样骨头疼?
如果会,是怎么治好的?
然而苏焲一听,突然反问:“怎么,想给我生孩子?”
不等锦洛回答,他嗤笑,“想给我生孩子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意思?”锦洛不解。
苏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气场再度变得危险,“知道我们苏氏一族有血脉问题,难道不知道我们苏焲一族的孩子都是没有母亲的,怀了我们苏氏族人的孩子的女人,根本活不到足月生产。”
锦洛震惊,“那,那你是怎么来的?”
苏焲笑,笑得邪性,“我不足八月,就被人从我母亲肚子里剖出来了,因为她死了,我只有剖出来才能活。”
锦洛更加震惊,脱口就问:“没有例外吗?每一个怀了你们苏氏族人的孩子的女人,都会死吗?”
“没有例外。”苏焲应得干脆,不像说假。
锦洛震惊得都要傻掉了,给他苏氏皇族怀孩子的女人都会死,那她怎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