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掌河山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喃喃自语,“我以为他们会怪我的。”
段怡伸出手来,将她一把揽在了自己的肩头,“今夜就报仇。”
知桥清醒过来,握住了剑柄,坚定地说道,“今夜就报仇。大仇得报之后,我这条命,便是姑娘的,姑娘叫我生,我便生,姑娘叫我死,我便死。”
段怡啪的一下,拍了她的脑门一巴掌,“我要你的命做什么?给我亲爱的灵机吃,它都嫌弃没有笋好吃!你还是听你阿娘的话,好好的活着吧。”
她说着,抬手指了指崔子更,“别说了,省得叫人听了壁角去。听说江南人爱听戏,万一这厮心眼比针小,把我们拿去当唱词……啧啧,那咱们就扬名立万了。”
知桥哭笑不得地坐直了身子。
她擦了擦眼睛,给段怡倒了一盏茶水,偷偷的看了一眼崔子更。
见他像是入了定的老和尚一般,入迷的看着书,轻轻地一笑。
她家姑娘什么都说得对,但是对于崔子更,说得不对。
她父亲曾经说过,小崔将军是难得的仁义之人。
知路话说得快,忘得也快,糖水端上来,也有崔子更的一份不说,还同段怡一样,配上了一碟子点心,有绵密的白糖糕,有酸酸的山楂糕,还有清爽的绿豆糕。
段怡胡乱的塞了塞,又喝完了糖水,便领着知路,去了段铭的院子。
说是段铭的院子,其实同顾杏还有段思贤住的院子,是连通的。
尚未进门,隔得远远地,便能够听到里头乱成一锅粥的声音,那院子的门槛前,坐着两个婆子,正在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瞧见段怡来了,慌乱的对视了一眼,站到了一旁。
待她进了门,方才想起唱道,“三娘子来了,三娘子来瞧二郎了。”
屋子里一股子浓重的药味,熏得人晕头转向的,丫鬟婆子无所事事的站了一屋子,顾杏坐在床边抹着泪儿,瞧见段怡来了,着急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你弟弟不好了,这锦城我们也不熟悉,他平时最喜欢你,关键的时候,你却是不在。都怪你让他不听我的,练东练西……你又不知道他是什么身子……”
她说着,看向了段怡的脑袋,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受了伤?”
见段怡不回答,顾杏有些不尴尬的说道,“你小弟身子差,他突然晕过去,把我吓坏了。先前没有看到你……不碍事吧?”
段怡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不碍事。既然小弟没有醒,那我便先回去了。天冷了夜里风大,你们关好门窗,早些歇了,不要随便出来。”
顾杏一愣,点了点头,“我一直都会守着铭儿的。”
段怡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却感觉手下一紧,段铭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她的衣袖。不等她言语,那手又摊开了去,好似刚才,都不过是他在睡梦之中无意识的动作。
一旁的知路,将药材放下了,跟着段怡一道儿出了屋子门去。
走到院子里,那群婆子瞧见了她,都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乖巧的贴着墙角根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段怡别过头,朝着右边看去。
在那里有一道圆形的月亮门,穿过月亮门去,便是段思贤同顾杏的住处。
“姑娘,可是要去探望老爷?”
段怡摇了摇头,“走罢,我这个人挺讨人嫌的,就不扰人清梦了。”
她说着,领着知路,快步的出了院子门。
那先前还在说话的两个婆子,一左一右的恭敬的站在了门前,看到段怡的背影渐渐远去,长出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稍瘦一些的,没忍住说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婆子,还是头一回送客像是送瘟神。”
锦城的夜幕,准时拉开。
入了冬后,院子里的菊花,终于开败了,黄白的丝儿落了一地。前些日子的开得正艳的芙蓉花也过了花期,一切好似都变得肃杀了起来。
风吹得院子里的竹子沙沙作响。
在那里赖着不肯走的灵机像是感觉到了风雨欲来,朝着屋子里冲去。
院子的门敞开着,段怡坐在里头,挑着灯,等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