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听得颇为诧异:“你还有这本事?”
她也时常去保兴堂,还帮着祈郎中晒药,闻起那中药味儿,除了难闻说不出第三个字。
知路一听,越发得意:“铁钉巷有个钱婆子,她家二媳妇成亲两年了,肚子里都没个动静,后来一查,竟是因为做姑娘的时候,天天浣纱闹了宫寒之症。”
“她们找保兴堂的柳郎中看的,那钱婆子叫一个凶狠,当场就闹起来了!嘿嘿,姑娘你是没瞧见,柳郎中的左脸被刨了三道血花子!”
“柳夫人是个醋坛子,回去之后,把他的右脸又刨了三道血花子,丑得他半个月硬是没抬头!”
“所以这同我大姐姐有何干系?”段怡无语的问道,柳夫人是个醋坛子,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知路一愣,将手中的筷子一搁,“姑娘你莫要着急,且听我说着。”
“那钱婆子休了自己的儿媳妇,转头又偷偷的领着她闺女钱秀儿来寻柳郎中瞧病了。柳郎中一瞧,也有些寒!就给开了药,他照着铜镜,想着自己个跟花猫儿似的脸,气得往里头加了好些黄连!”
段怡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山楂汤。
保兴堂为了让药童里能多练手,可以代人煎药,不少嫌麻烦的人,就在那里煎了。
“所以,我大姐姐吃的是治宫寒的药?”
知路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可不是!喜鹊还说是治水土不服的,可她哪里能够骗得到我?我就觉得奇怪了,大姑娘一个冬天冷不着,夏天热不着的贵女,怎么会有这毛病?”
段怡摇了摇头,对她做了一个闭口的动作,“这话你可别到处说,是旁人隐疾。”
“嗯嗯,姑娘,我知晓的”,知路也跟着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我好不容易发现的,哪里能告诉旁人,那我不是亏死了!”
段怡扶额,无奈的笑了起来。
知路见她笑了,自觉做了一件好事,也跟着乐呵了起来。
……
一宿无话。
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段怡便起了身,雾气浓郁得像是滚滚白云,站在主屋门前,连院子门口是否站了人,都看不清楚。
“娴儿淑儿都是有本事的,可她们到底初初来锦城,对这里不熟悉,难免不应手。怡儿打小在哪里长大的,这哪里的瓜好,哪里的菜香,她都晓得。”
顾杏说着,对着段怡鼓励的眨了眨眼睛。
段怡一时语塞,哪里来的白痴美人!
你一个武将的女儿,便是武功不高,那力气也不小,看你婆母的胳膊,都要被你箍断了!
老夫人扯着一摸笑容,嘴唇轻轻地颤抖着,她拍了拍顾杏的手,“我家的姑娘,个个都是好的,怡儿你说说看该如何?”
说是书院初开摆宴,但是几乎全锦城的公子哥儿都会来,说是一场相亲盛会,那也不为过。
若是这宴会办得好了,自然会落得一个贤惠能干的好名声!
顾杏这么一说,段淑果断的拿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段娴,张嘴就道,“这宴会重要得紧,三妹连小宴都没有办过,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让段家闹了笑话。”
“我觉得大姐姐好,去岁太子殿下生辰,都是大姐姐帮着阮贵妃办的……啊……”
段淑说着,突然呼痛,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有些神色不好的看了一眼段娴,哼了一声,将头别到一边去,不言语了。
段怡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觉得二姐姐说得极对。我除了给老祖宗们办祭祀会,旁的一概不会,万一把供桌上的菜端上来了,当真是要闹笑话的。”
“大姐姐性子稳重,一看就是个操心的,能者多劳,就让她干吧!”
“正所谓长幼有序,祖母不是要给大姐姐说亲么?我有二把子力气,到时候就站在那里护着我大姐姐,省得那些夫人,个个都想将我大姐姐抢回去!”
一个是忙得吐血,摔烂盆子碗搞不好要倒贴钱,一个是吃点子嗑瓜子看大戏,选哪个?别人段怡不知道,她坚决选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