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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一开始便连续折损两员猛将,日赞脸上再也绷不住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他猛的一扭头,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壮汉,立即举起了鼓槌,对着战鼓擂了起来。
只见那壮汉身长九尺有余,脸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疙瘩,手中的兵器乃是一把大锤。
简直就像是韦猛失散多年的兄弟似的。
只不过他那锤同韦猛的不同,像是将那铁匠铺子里打铁的锤子放大了一般。
吐蕃中军同后军听闻鼓声,瞬间朝着边城的方向冲了过来。
段怡见状,勾了勾嘴角,嘴中数着三二一!
“三,二,一,轰隆!”段怡说着,就吐蕃大军中有不少人,突然之间脚下一空,哀嚎一声来了个人仰马翻,掉进了坑中去。
他们朝下一扑腾,溅起了不少白色的粉末,坑周围的人解释痛苦哀嚎倒地。
不光是如此,只见那日赞身后的大马车突然一歪,那车轮子掉进了坑中,车中的延桑愤怒的叫喊着,从马车中翻了出来。
日赞一瞧延桑那缠好了的左肩又渗出了鲜红的血,瞬间暴怒,他上前去,一把揽住了延桑,将他交给了那打铁的,然后提着剑便领着大军朝着段怡冲了过来。
段怡瞧着,摇了摇头,冲着正在交战的陈忠原说道,“做人不好么?你做甚要跳进粪坑里,与那蛆虫为伍?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三回……”
“是谁偷了他的脑子,让他以为我只会在路上设埋伏,在家门口却是什么也不做?”
她叫人在那地面上挖了坑,然后用薄棺材板板掩盖,再在棺材板板上洒干土,叫人瞧不见踪迹。
先前吐蕃大军要整队形,又要防备段家军放箭,到了边城附近,反倒放慢了脚步,可如今冲锋用力跑起来,那薄木板儿哪里经得住这么多人马用力踩踏?
总有一个幸运儿会掉下去,溅起一滩毒灰,带走他的一拨兄弟。
那陈忠原像个活死人一般,对段怡的话毫无触动。
段怡瞧着,倒是也不恼,她轻轻地唤了一声苏筠。
陈忠原余光一瞟,见苏筠同韦猛围了过来,想着先前“大金牙”同“哭爹喊娘”的下场,终于神色微微一动,他根本就不是段怡的对手,更加不用说,这三个杀神围剿他一个了。
日赞一把年纪,位高权重,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你便是说烂了嘴皮子,被围的也是你边城,国破人亡的可不是我”,日赞倒是说得一口流利的京都话,比段怡那夹杂着蜀中方言的话语要标准了许多。
段怡想着,幽幽得瞧了日赞一眼,若是她说话也这般字正腔圆,是不是压起韵脚来,就要厉害许多?
日赞见她心不在焉,更是恨得牙痒痒。
“对于你带着三个儿子千里送人头的壮举,我还是十分赞赏的,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叫人做四个石像,朝着我边城跪着,你在头一个,你三个儿子在后头并排跪着,以示嘉奖。”
日赞在脑子中幻想了那般场景,脸上铁青,他活这么大年纪,还从未见过这般会羞辱人的人!
他手上长剑使了十二分力气,朝着段怡面门刺去,只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却是听见他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声,“父王,救我!”
日赞脑子嗡的一响,陡然想起,朝着他们冲过来的可不止段怡一人。
他余光一瞟,却见那两个使大锤的已经战成了一团,你一锤来我一锤去。
打铁的脱不开身,自是没有人能够护住他那受伤的儿子延桑。
延桑本就擅长射艺,可谓是千步穿杨,可如今他受了伤拿不得弓,左手不能动弹,只右手拿着一把大刀,左闪右避,叫那苏筠打得狼狈不堪。
日赞暗道不好,段怡故意羞辱他,就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力,好叫苏筠杀延桑。
他想着,提剑想要掉头,却见段怡嘿嘿一笑,“跑哪里去呢!放心,我是个好人,一定会叫你们父子四人在地下团聚的。先走一步后走一步,又有什么关系?”
日赞脱不得身,大喊道,“护住世子!”
他愤怒的看向了段怡,“我吐蕃大军数量远胜于你,任凭你再厉害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