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奕廷将手里一颗白子扔过去,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断的七零八落。
崔奕廷站起身来,“陆子明当年来找父亲,父亲答应了什么?君子之交,既然陆子明性命相托,父亲也该信守诺言,当年父亲没有将诏书之事大白天下,今天也不要提什么恩义,从前已经做了选择,今日再后悔也是无用,这样在两边徘徊只会害人害己。”
前世父亲就是这样才被二叔攥在手里,整个家变得七零八落,也大多是源于此事。
崔实图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朝廷里的事,本来就只有立场没有恩义,不可能又要站稳立场又要顾念情分,又想仕途平坦又要手里不沾血,我没父亲这般高尚,”崔奕廷道,“父亲方才说的这些话也对,我是嫌科举入仕太慢,才选了这样的法子,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牵连妻儿老小,父亲放心,有个黑心肠的儿子在外,可以安享晚年。”
崔实图不知用什么话去应对,顿时觉得怒火从头顶冒出来,他伸手将面前的棋盘掀翻。
棋子崩落了一地。
崔奕廷抬脚从棋子上踩了过去。
撩开帘子,外面是脸色苍白的崔夫人。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崔夫人轻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吵起来……”
“让他走,心狠手辣,本就不是什么善类,我崔实图没有这样的儿子,”崔实图暴怒的话传来,“今天你护着他,早晚你们一个个都是他手里的棋子,都要被他利用。”
崔奕廷走出了屋子。
天空中炸开了一记响雷,立即就有豆大的雨点落下来。
崔奕廷向前走着,雨掉在他的额头和肩膀上,他走得很快,出了院子就到了园子里,本来要去八角亭里坐一坐,却又转身走向了夹道,走了一会儿,他才觉得身后仿佛有人跟过来。
是陈宝还是何英。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一把青伞,伞底下站着一袭水蓝色褙子的婉宁,她站在雨中和他对视,然后缓缓地走过来,将那把伞罩在了他头顶。
密密实实的雨点落下来,掉在伞上,噼噼啪啪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
他们正站在桂花树下,虽然现在不是桂花开放的时候,崔奕廷却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
崔奕廷低下头,展开双臂将婉宁搂在怀里。
两世为人,见到那么多风景,当时感叹,而后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他想要的不是战火纷扰,不是生死离别,而是在天下太平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没有那些无奈和后悔。
“冷不冷?”
他低下头询问,接过了婉宁手里的伞。
婉宁摇摇头。
“回去吧!”崔奕廷揽着婉宁的腰身,前面是一小洼水,他轻轻用力将她抱了过去。
两个人进屋的时候,崔奕廷的袍子湿了,婉宁身上倒是还很干爽。
落雨忙准备衣物出来,婉宁和崔奕廷去了内室。
雨水打湿了崔奕廷身上的长袍,衣衫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露出了修长的后背和窄窄的腰身。
落雨几个见到这样的情形,立即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去瞧。
屋子里仿佛也有了几分泥土的香气似的。
婉宁道:“我让人烧了水,你是准备拧个帕子擦擦,还是洗个澡?”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8451 391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