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看来,福建产茶和太祖时也差不了多少,那么每年的一百万斤茶税哪里去了?”
李轼哆嗦着嘴唇,耳朵嗡嗡作响。
他忽然想起崔实图方才回到书房时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太多的怒气和焦躁,他早该想到。这件事没有这般简单。
一百万斤茶税。
他是来作壁上观的,如今却被庄王爷逼问一百万斤茶税。
户部已经多少年没有收到这样的茶税。
庄王道:“本王听说一件事,海商最喜欢苏杭的绸缎,福建的茶叶,闽浙还有多少好东西?连皇上都见不到的好东西,直接让大船运了出去。”
李轼的脸豁然抽起来,他仓皇地抬起脸,“王爷,这,下官可不知晓。户部年年催赋税,可……还是一年年亏欠下来。”
“那是因为什么?”庄王忽然站起身,“李大人随本王去面圣吧。皇上还等着户部的答复。”
李轼觉得浑身脱力,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这……未免有些……太儿戏……怎么能信商贾的文书……”
“李大人错了。”从容平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帘子掀开,一身锦衣卫官服的崔奕廷踏进门。
李轼看到崔奕廷嘴边淡淡的笑容,身上就如同瞬间被水洗了般,手心里的汗珠掉下来摔在地上。
“寿宁,福州,崇安这些地方。我已经让人将现有的茶园画了图,几个月才将这差事做清楚。如今李大人要查可是方便得很了,可将户部原有这些地方的茶园数量拿出来对证。就知晓福建官员到底瞒报了多少。”
李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大人,”崔奕廷轻叩腰间的绣春刀,墨黑的眸子如同夜里的繁星,雍容又高傲地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李轼,“走吧,皇上还等着呢。”
崔奕廷话音刚落,立即就有锦衣卫走进屋。
李轼顿时面无人色。
……
皇帝将手里长长的奏折看完,闭上微微泛红的眼睛,他好几日没有阖眼才将闽浙多年的税收理了清楚。
“都说税收繁重,”皇帝冷笑一声,“从太祖开始就一直降税,到了朕,收上来的赋税更是寥寥无几。”
“这些银钱都去哪里了?不是给了百姓,也没有进国库,而是进了他们的腰包。”
“可恨的邓嗣昌,每年向朝廷请拨军费时,朕都要四处挪借银子省给他……”皇帝说到这里,不禁咬牙切齿,“恨,朕恨不得杀光他邓氏一族,方能平复心头之气。”
“他不是朝廷命官,他是一头狼,一头吃人血肉的畜生。”
皇帝涨红了脸,“朕就要将这些畜生都抓出来,看谁还替他们隐瞒,”说着看向内侍,“传户部侍郎李轼,朕要见见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内侍不敢怠慢,急忙去传旨,等到庄王爷和崔奕廷带着失魂落魄的李轼进了大殿,内侍才悄悄地走到后殿小花园里,那里已经有个小内侍在接应。
“告诉夏大学士,这次皇上是动了怒,福建的事兜不住了。”
福建的事兜不住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脑袋要搬了家。
……
很快所有跪在宫门外的老臣手里都多了一份奏疏。
下了大狱的广东按察使一语道破了整个闽浙的秘密,“闽浙不是没有赋税上交,也不是没有田产也不是没有茶税,而是官员上下瞒报,内外勾结,海上的大商船日日满载而归,真正苦的是百姓和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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