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膺满是恶趣味的看着自家儿子胡思乱想,却没解释。
苏锦沅跟着沧山过来时,没想到屋中还有其他人,她忙行礼:
“相爷,伯父。”
她刚叫了人,就感觉薄柄延的目光跟带了刀子似的剜着她,瞅着她时更是一脸的审视,还带着些说不上来的嫌弃。
苏锦沅莫名。
她怎么得罪这位薄家大爷了?
薄膺眼底藏着笑朝着她招招手,让她到了跟前:“不是出城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又遇到地动,怕京中出事所以就先回来了。”
苏锦沅有些迟疑的看了眼薄柄延,之前她在薄家时,薄膺都鲜少让她跟薄家的人碰头,如今却当着薄柄延的面见她,她迟疑了下问道,
“相爷,京中如何了,可还顺利?”
薄膺扬眉:“老夫安排的事情,你觉得能出差错?”
苏锦沅神色微动:“事成了?”
“成了。”
薄膺坐在椅子上说道,“西北的邸报已经送进京城了,是经的端王府的手,陛下本就气怒之前方隆火烧码头,京中之人抬高粮价的事,今儿个夜里这地动一来更是雪上加霜。”
太史令的天相之说,齐盛送来的西北邸报,京中突如其来的乱局,豫国公等人欺上瞒下抬高粮价,这桩桩件件都踩在了庆帝的底线之上。
“陛下雷霆震怒,豫国公必受牵连,赈灾之事他不仅不会阻拦,还得想方设法的促成此行让其顺顺利利。”
“我估摸着明儿个陛下那边就会明旨赈灾,之前囤粮的那些人也会上缴粮食以功抵过,至于前往西北的钦差人选,陛下也会召阁中商议。”
“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必定会出结果。”
苏锦沅闻言目光熠熠,哪怕早就知道薄膺的打算,可真当看到他这么轻而易举就将豫国公府还有那些权贵坑了进去,却从头到尾都没让自己沾染半点。
她依旧觉得震撼。
这就是能两朝为相,屹立不倒的权臣的手段吗?
“父亲!”
旁边薄柄延越听越是震惊,这些都是朝中大事,而父亲突然出手对付豫国公的事情也无人知晓,就连他也是等到事发之后才隐约猜出来的。
这般隐秘的事情本该秘而不宣,可他如今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说给沈乔一个半大小子听?
薄柄延有些急:“父亲,这些是朝中大事,您怎能随意告知旁人,若是他不小心泄漏出去……”
“不会的。”
薄膺说道,“这小丫头嘴紧的很,人又机灵,就算是你不小心漏了嘴,她也不会说出去的,况且往后她便算得上是你师妹,都是一家人,就你那点心眼未必能瞒得过她什么。”
“什么一家人,我不同意……”
薄柄延压根没听清楚薄膺前面的话,只听到后面的一家人,条件反射就想拒绝。
开玩笑,他女儿和侄女哪能随随便便嫁人?
只是他话才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薄膺说了什么,猛的瞪大了眼,“小丫头?!”
“师妹?!”
薄柄延出声的同时,苏锦沅也是惊讶:“相爷,您……”
“怎么?忘记你与老夫的赌约了?”
“不是。”
苏锦沅当然记得她跟薄膺之前的赌约。
以囤粮之事立赌,五日为限。
只要薄膺能够不伤及无辜,且用他的办法凑到足够的粮食,且能解决西北之事,送谢云宴一场平步青云,就算是他赢。
今天刚好是第五天,囤粮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赈灾西北不会再缺粮食,而眼下负责赈灾的官员虽然未定,可她莫名觉得这人一定会是谢云宴。
也就是说。
这场赌约,薄膺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