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顿时鼓着脸:“你笑什么啊,我说正经的呢!”
苏锦沅微歪着头:“我也说正经的。”
“你说……”
霍柔想问她说什么正经的了,胳膊上撞青的地方就被苏锦沅突然轻拍了一下。
她顿时“哎哟”一声惨叫。
“大嫂,你干嘛呀。”
她疼的眼泪汪汪。
苏锦沅乜她,“胳膊不疼了?”
“疼……”
“疼就多顾着你自个儿。”
苏锦沅脸上带着浅笑,那苍白的脸上沾染了笑意后,反倒红润了几分,
“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我跟六弟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好好管着外头的事儿就行,少操心我们。”
“可是……”
“没可是!”
苏锦沅根本不给霍柔说话的机会,直接将那装着药油的瓷瓶塞紧,然后递给行露说道,
“这是之前从杏林堂拿回来的药油,专治跌打损伤,活血化瘀,你拿回去之后,每天早晚替你家少夫人揉揉,记得用点儿力气,才能将淤青揉开。”
“看着你家少夫人,往后出门身边记得带着人,别让她胡来。”
行露见霍柔呲牙咧嘴的,憋着笑接过:“奴婢记着了。”
苏锦沅朝着霍柔说道:“行了,我困了,你也回吧。”
“大嫂……”
苏锦沅抬眼看她,眼里瞳仁漆黑,一瞬间摄人。
霍柔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顿时熄灭,忍不住瘪瘪嘴:“不说就不说嘛,动不动就撵人,我还是不是你疼爱的阿柔了。”
苏锦沅无情:“不是。”
霍柔:“……”
“赶紧走吧,别没事就往玉磬堂跑,刘女医说了让我静养。”
霍柔面无表情:无情的女人!
旁边行露和放好东西出来的珍珠都是忍不住憋着笑。
霍柔满脸幽怨地起身,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这才扯着斗篷披回身上,对着苏锦沅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好生休息。”
苏锦沅嗯了声:“破庙里救你那人,要不要让元福帮你去找?”
霍柔摆摆手:“不用了,我等下去跟邓伯说一声,让他派几个人去找。”
苏锦沅闻言也没多说,只让珍珠送她们出去。
出了玉磬堂后,霍柔就跨着脸说道:“大嫂这脾气,犟起来可真难劝。”
行露在旁撑着伞,那雪花飘落下来时,很快就在伞面上落下一层霜白。
“奴婢觉得,您还是别劝了。”
行露朝着霍柔说道:
“大少夫人来了府中这么长时间,您可见她与谁动过气?她性子一直平和,也不爱跟人计较,可这次能跟六公子闹成这样,怕是六公子真做错了事了。”
“而且六公子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真错了,他哪儿能压着性子低声下气?”
她将伞朝着霍柔那边侧了侧,替她遮住斜飘下来的雪,
“有些事情咱们也不知道内情,更不知道那天六公子跟大少夫人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老夫人都没想着替他们说和,您又何必插上一脚?”
“万一好心办错了事,反而惹人烦。”
那天玉磬堂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可行露也听说,老夫人朝着六公子动了手,不仅骂了他一顿,还叫他在玉磬堂廊檐下罚跪了好久。
大少夫人这病,也跟六公子有些关系。
霍柔有些沮丧地揉揉脸:“我哪能不知道这道理,可总不能让大嫂真跟六弟这么僵着。”
她知道苏锦沅脾气好,也不会轻易跟人置气,谢云宴定是做了什么惹恼了她。
可有些事情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
说句不好听的,萧家现在老的老,小的小。
除了她们一群女眷之外,就剩下谢云宴一个能顶事的,她们将来都得靠着谢云宴撑腰,萧家也还得靠着谢云宴,才能护得住她们这一屋子老老少少。
要是闹的太僵,对苏锦沅没好处的。
霍柔穿着鹿皮短靴,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
她伸手从旁边的台堰上抓了几把雪,团成一团后,捏出个小人儿来,有些烦躁的戳了戳雪人脑袋,就见那雪人“啪叽”一下,脑袋掉地上。
霍柔扫兴的将剩下的雪抖手落在地上:“算了算了,不管他们了,反正大嫂比我聪明,总不会叫自己吃亏。”
“咱们先去找邓伯吧,让他找几个人去城西瞧瞧,看能不能找到救我那人。”
行露递了帕子给她擦手:“那奴婢跟着一起去?”
霍柔嗯了声:“你认得人,带他们去看看,我瞧着那人被砸的挺厉害的,可别出了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