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落在谢云宴有些沾湿了的皂靴,还有他身上衣摆四处可见的泥渍,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呢,怎么从外头回来?”
今日不上朝,谢云宴不该在府中或者是去了衙上吗?
谢云宴扯了扯披风上沾着的雪:“昨天夜里京郊出了点儿事,关系戍营那边,陛下让我前去处置,一直到这会儿才刚办完事情。”
“我也正好要去趟相府,嫂嫂既然也要去,不如同路,等我换身衣裳就来。”
苏锦沅看着他眼下乌青,有些皱眉:“你一夜没睡,不先休息一会儿?”
“休息不了。”谢云宴苦笑,“戍营死了人,还跟皇家有关,马上年节,陛下震怒得很……”
见苏锦沅眉心微皱,满脸惊诧。
他说道,“这事情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嫂嫂先等等我,我去换身衣裳,等回来之后,待会儿路上再跟你细说。”
苏锦沅知道他去相府是有正事,也就没瞒着他:“你去吧,我等你。”
谢云宴快步回了竹韵轩,简单梳洗了一下,又将身上衣裳全部换了之后,等拿着一叠东西出来时,也不过才过了盏茶时间。
谢云宴要去,马车上便也坐不下太多人,而且苏锦沅也有事想要跟谢云宴商谈,所以就让珍珠留在府中,将锦盒让谢云宴抱着。
等两人上了马车之后,春回在外赶车。
苏锦沅就问道:“怎么回事,戍营怎么死人了?而且你已经到了门下,非戍营之人,那边的事情怎么还让你去处理?”
谢云宴靠在马车车壁,神情有些倦怠地说道:“这事本不该我处理,只是事情有些诡异,又事发突然,陛下怕是有人装神弄鬼,所以就让我去了。”
“装神弄鬼?”苏锦沅皱眉。
谢云宴说道:“昨天午后,戍营那边的人在京郊巡防之时,发现了块奇石。”
“奇石?”
“那石头上写着灾荒乱年,煞星现世,天下大乱,庆帝晋亡……”
苏锦沅微睁大眼。
谢云宴见她满是惊愕,也是轻叹了声道:“是不是觉得是无稽之谈?发现那石头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那石头出现的地方日日都有人巡逻,断不可能突然冒出来。”
“戍营的人只当是有人装神弄鬼想借神谕之言诅咒圣上,又想着这种东西一旦传扬开口,陛下震怒之下他们定然首当其冲,所以就直接毁了那奇石,只当没发生过此事。”
“可谁知道……”
他说到这里神色莫测,苏锦沅像是猜到了什么,迟疑着说道:“发现奇石的那些人死了?”
谢云宴轻叹了声:“不仅死了,还死状诡异,全身上下都看不出半点伤痕。”
“戍营里盛传,他们是毁了天降神谕,才会被诅咒而亡,而且死了这么多人,那奇石出现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
“戍营统领不敢外传,只能暂时封了戍营不准任何人外出,命人将消息传回宫中,可戍营那么多人,这种消息又怎么可能真瞒得住。”
庆帝当时心情正好,正搂着后妃享受着软玉在怀,冷不防听到这种鬼神之言,还被诅咒成为亡国之君,当场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