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听我解释。”
"文家……文家犯的事情本也不是大罪,再说文姨娘入了咱们薄家的门,那文家要是进了京兆府大牢让人知道了,咱们薄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还有王长栋……”
他眼神急转,急得额头冒汗,
“王长栋他……他还算机灵,为人也有几分才干,送进戍营说不定就能一展所长,将来还能帮衬咱们……”
薄柄延话音急促,脸色苍白。
他知道薄相最恨的就是有人拿着薄家家世去做人情,更何况还是文姨娘的亲人,文家被送进京兆府衙,他耳根子软经不起文姨娘软磨硬泡,便私下找了宋澄。
那王长栋也是他在床上被迷晕了头时答应下来的,后来抹不开颜面才偷偷做的,这么小的事情,他以为能瞒得住的,哪知道薄膺居然会突然知道。
嘴里那些狡辩之词,对着薄相满是冷冽的目光,渐渐说不下去。
薄柄延狼狈道:“父亲,我真的没做什么,文家的事情早就想跟您说了,只是怕您误会……”
薄相眼里失望更重,微闭了闭眼:“我不会误会你,也不想听你这些诡辩之词。”
“当日我与你说过文家的事情,你是怎么答应我的?那戍营人多眼杂,你以为你一个人进去会没人知道?我这些年在朝中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丝毫都不敢行差踏错。”
“可你倒好,居然为着一个姨娘,就置薄家于不顾,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薄相说完之后,半点都不想再看到薄柄延,朝着他说道,
“调任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由不得你,等明日你就自己上书请休,尉曹上的事情也不用你再多管,年后就直接出京。”
“父亲!”
薄柄延急声想要求情。
薄相冷声道:“出去!”
“父亲……”
薄柄延张了张嘴,见他只冷色看着自己,原本的慌张褪去之后,随即就是害怕和茫然。
文家的事情在他看来本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原本以为,薄膺之前跟他说的调任出京的事情只是吓唬他的,却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心狠。
他是他的亲儿子,是薄家的长子!
他居然真能狠心将他送走!
薄柄延眼睛一点点红了起来,看着薄相满是嫌弃的模样,脸上忍不住染上狰狞,脱口而出道:“呵呵……失望?你对我还有失望吗?”
薄聿脸色一变,起身急声道:“父亲……”
他想拦着薄柄延的话,却被薄相一把拉住。
薄相面无表情地寒声道:“你让他说!”
“说就说,事到如今,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薄柄延怒声道,
“你从来都看不上我,觉得我不够聪明,觉得我没有能力,你宁肯培养薄聿,也不肯正眼看我一眼,哪怕我再努力都入不了你的眼。”
“什么文家,什么王长栋,你到底是怕我会拖累薄家,还是只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将我送出京城,好给你的乖孙子腾路?!”
薄柄延紧捏着拳心,眼里露出怨恨。
多年积攒的不满一朝爆发出来,他嘶声说道:
“你明知道我能够更进一步,可这么多年压着我不让我晋升。”
“去年户部空缺,我已经被人举荐能够补缺,是你主动跟陛下提及,说我缺乏历练,不足以担任要职,生生将那位置让给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