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志虎瞧着小姑娘礼貌的样子,笑容倒多了几分真心:“汪小姐不必客气。”
谢云宴瞄了汪茵一眼,见她这变脸跟翻书似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闺中娇娇模样,心里默了默,总算知道她在京中怎么能糊弄住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女的。
他还记得康王府和苏家闹出事后,齐孜彦又气又恼,宜宁郡主更是恼羞成怒。
可偏偏事情都闹翻了天,他们却没半点迁怒到汪茵身上的。
宜宁郡主去过汪家一趟,也不知道汪茵说了什么,将人哄得晕头转向的出来,不仅半点没怀疑过苏心月的事情跟汪茵有关,是被她唆使。
反而还为着因他们牵累汪茵退亲,心虚外加想要讨好的原因。
康王府那边还送了好些东西去汪府,而宜宁郡主话里话外也依旧还维护着汪茵,反倒是将苏心月恨了个十足。
他睨了眼汪茵,汪茵抿唇朝着他露出个“娇羞”笑容。
谢云宴:“……”
他顿时浑身恶寒,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一串,连忙扭头看了看他家阿沅洗洗眼睛,而苏锦沅在旁被他这幅模样看的莫名。
谢云宴请温志虎进了屋中坐着之后,苏锦沅让人送了茶水进去之后,就和汪茵就寻了个借口退了出来,屋中只剩下谢云宴陪着温志虎和高安二人。
汪茵跟着苏锦沅回了隔壁屋中之后,房门一关,原本还是大家闺秀的汪茵就瞬间变了脸。
她扯着着苏锦沅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温志虎怎么跑来了?而且还这幅殷切模样?”
苏锦沅被她逗笑:“人家对你热情点儿不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汪茵嘟囔着嘴,“我可是听我爹说过,这漕运司十二总的人,虽然官职不高,可各个都是实权在握,全是盘踞一方的地头蛇,有好些都不受朝廷管束,心眼儿多的很。”
她紧紧皱着秀眉,总觉得不太安稳,
“咱们就是个过路的,也没想在仙阳久留。”
“他好端端的突然凑上前来,不仅说话的时候试探谢六,还话里话外的想要请咱们去温家做客,怎么瞧着都像是没安好心。”
苏锦沅诧异的看了汪茵一眼,倒是没想到她这么敏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温志虎来者不善。
汪茵没留意到她神情,还在嘀嘀咕咕:
“阿沅,你说这个温志虎该不是想要干什么吧,一口一个谢大人,还跟萧家攀关系,别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要不然咱们赶紧走吧,谢六得罪了陛下,连官职都被摘了,他先前在雍州那边和京中得罪的人可不少,别是谁跟温志虎沾亲带故的,人家找上门来寻仇来了。”
杀人,下毒,绑架,抛尸荒野……
只不过一会儿,汪茵就脑补出来了一大堆,都已经想到了自个儿要是出事,他爹和他娘抱着她的牌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直接哭瞎了眼的样子。
“不行不行,咱们还是走吧……”
苏锦沅见她神叨叨的转身就想去收拾行李,顿时哭笑不得。
“哪就有你说的那么神?”
伸手扯着汪茵将人拉了回来,摁在身旁坐下之后,苏锦沅才说道,“你见过谁想找麻烦寻仇,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的?不都得夜半三更才好灭口?”
汪茵愣了下,迟疑:“万一先礼后兵呢……”
“都要抛尸荒野了,谁还跟你讲礼?”
苏锦沅也不知道汪茵那小脑瓜子里都想的是什么,有些无语地说道,“咱们来仙阳的事情并没遮掩,之前也已经送了好几批货回京城。”
“萧家那边也就算了,你不是还跟着捎了些东西写了书信带回京中吗?”
“汪伯父他们都知道咱们在仙阳,要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悦来楼的东家和仙阳府衙的人,他们哪能担得住你爹的怒火?”
汪光中执金吾的身份可不是闹着玩的,天子近臣,又深得庆帝信任。
虽然算不上权倾朝野,可论手中实权,那整个大晋朝中也数不出几个来。
“温志虎又不傻,他要是真想干什么,也是偷偷摸摸的下手。”
“他只要佯装不知道咱们身份,让人解决了咱们不好吗,时候他连半点关系都沾不上,干什么明目张胆的来这一趟?”
“就为着告诉别人,他对咱们心存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