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志虎听着长女的话,实在觉得小女儿不懂事,可又心疼。
他忍不住叹气:“那谢云宴心思极深,苏锦沅看着好相处,可是能在萧家那种人家立足,又能以长媳身份掌管府中中馈,得谢云宴敬重的,又哪能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慧儿心思太浅,根本藏不住话,跟他们走得太近,他们若是没什么坏心也就罢了,可一旦生了别的心思……”
温思慧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靶子。
温志虎是有心想跟谢云宴交好,甚至不介意让长女去接触苏锦沅和汪茵。
那是因为他知道长女机敏聪慧,也知道她行事有分寸,可小女儿却什么都不懂。
一旦被人算计,那根本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所以刚才他才会拦着她,不准她跟苏锦沅她们走得太近。
“我知道的,爹爹都是为了慧儿好。”
温思晴何尝不知道父亲心思,她柔声劝道,“慧儿就是脾气急,小孩子心思,不知道爹爹为她考虑了这么多。”
“不过刚才她闹了一通得罪了苏锦沅也不是坏事,往后也能少来往。”
她低声劝解道,
“你也别担心,那个苏锦沅瞧着是个懂事理的,明儿个我送点东西去悦来楼,替慧儿跟她赔礼道歉,至于慧儿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温志虎闻言想起小女儿那脾气,只觉得头疼:“但愿吧。”
“这段时间让人好生盯着慧儿,别让她出府。”
之前那些刺客还没抓到,谁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动手,温思慧四处乱转,他怕出事。
温思晴答应下来。
温志虎说道:“对了,谭金呢?”
“已经来了,在外院那边等着。”
谢云宴他们在,温思晴自然不会让漕司衙门的人入内,怕说错了话会让谢云宴他们起疑。
温志虎缓了口气:“让他进来吧,也该交代将东西送出去了。”
仙阳眼下乱着,那东西就是烫手山芋,留得越久越危险。
温思晴点点头:“好。”
……
谢云宴和苏锦沅出温家时,被温家下人领着穿过抄手游廊时,苏锦沅无意间抬头,就看到远处有一道人影匆匆闪过,片刻就消失在了那边甬道侧门之内。
她神情一怔,那是……
“怎么了?”谢云宴留意到她脚步停下。
苏锦沅低声道:“没。”
温家下人恭恭敬敬地送了两人出门,等着他们上了马车才返回了府中,等车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外头赶车的也是春回之后,谢云宴才开口:
“刚才怎么了?”
苏锦沅说道:“我好像看到那个谭金了。”
漕司衙门的孔目官?
他抬头:“你确定?”
“应该没错,他虽然行色匆匆,也没露正脸,可是身形和走路的举止却是跟那天码头上那个人一模一样,而且我还看到他腰间挂着个葫芦玉坠子。”
那天在码头上,那个谭金腰间也挂着一个,样式、色泽差不多,就连葫芦坠子下面的绿色锦穗都是一模一样。
谢云宴微眯着眼,他之前探过温志虎的口风,也跟着温志虎去看过那些庆澜部的“贡品”,他很肯定那批贡品绝对不是官船上抬下来的东西。
温志虎将那批东西看的那么重,不惜大费周章的来试探他,如今又出了刺杀的事情……
他沉声说道:“温志虎恐怕是想要将那些东西送出仙阳城了。”
见苏锦沅不解,谢云宴解释道,
“我让人查过高安,发现他看似只经营着悦来楼,可是这些年却时常出入漕司府衙,那些运军对他也绝非是碍着温志虎才有的尊敬。”
“而且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仙阳一次,去处不定,大多数时候都随行押送的有东西,特别是从去年开始,他离开仙阳的越发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