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鑫沉默了片刻,懂了谢云宴的执念和意思。
他放不开霍柔。
他自然也放不开苏锦沅。
萧云鑫没再跟他说苏锦沅的事情,而是主动转了话题:“京中的事情还算顺利,豫国公三日后开审。”
谢云宴也没顺着他的话说道:
“这件事情闹的太大,牵涉也太广,再加上芮麟当初敲了登闻鼓,闹的人尽皆知。”
“庆帝为了安抚民心,也为了表明豫国公手中没有遗诏,到时候十之**会开堂审理,让百姓围观。”
“芮麟状告豫国公审结之后,会将临川的事情当堂说出来,到时就算庆帝想要拦着,也来不及。”
萧云鑫早知道谢云宴的打算,抬眼看他:“那你呢?”
谢云宴道:“我稍后便会出城。”
审豫国公,是审朝臣。
哪怕关系再深,也危害不到皇权,庆帝哪怕再气也不会真做什么,可一旦牵扯出临川旧事,冤害忠臣,致使数万将士蒙难,这就不仅仅只是关乎豫国公一人。
谁也不知道庆帝气急之下会不会狗急跳墙。
萧云鑫看他:“不去见见她?”
“不了。”
想起苏锦沅,谢云宴眉眼都柔软下来,“等此事了结,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干净之后,我再见她。”
他痴恋她,也知道自己不愿离开。
去见了,他怕他就不想走了。
谢云宴将杯子放在桌上,朝外走时说道:“四哥,当初你追四嫂的时候,可是我给你望风的,你那些情敌十个有九个都是我替你解决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得替我守好了我媳妇儿,要不然我就告诉四嫂,当初是你砸了罗七的脑袋,还让人偷偷抢了她荷包……”
“砰!”
萧云鑫抓着杯子就砸了过去,“赶紧滚蛋!”
这倒霉玩意儿!
见谢云宴一溜烟地跑了,萧云鑫才忍不住笑“呸”了一声,早知道他离京之前来“认罪坦白”的时候,就该揍再狠一些。
白瞎了这死皮赖脸的劲儿。
……
谢云宴没在萧家久留,他只是折了一支桂花放在苏锦沅卧房的窗台外面,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等第二天早上,苏锦沅发现窗台外的桂花时,还有些惊讶。
霍柔有些惊奇地说道:“这是哪儿来的桂花呀?我记得玉磬堂里好像没有这东西?”
苏锦沅拿着那桂花,瞧见系在枝上的珊瑚珠子,忍不住就低笑出声。
离开淮安的时候,那人还大方得很,说什么她在京城他在外策应,她就道以他那性子怎么会那么容易让她单独回京。
苏锦沅抬眼看了下院中,不见熟悉身影。
见霍柔靠近后,她指尖将珊瑚珠子一勾,就藏进了衣袖里,嘴角带着笑说道:“兴许是院子里的丫头采来的。”
苏锦沅心情甚好地寻了个巴掌大的白瓷净瓶,将那支桂花插了进去,摆在了榻边的桌子上,嗅着那飘出的香气说道,
“突然想吃桂花糕了。”
“那还不容易。”
霍柔闻言就笑,唤了行露就让她去了厨房,叮嘱着李妈今日多加一道桂花糕。
萧老夫人他们不在京城,整个府中也就只有苏锦沅和萧云鑫他们三人,外间关于她回京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豫国公案即将开审的消息也众人皆知。
探听府中消息的人不少,只是苏锦沅未曾出过府门,将大门一关,要么在府里陪着霍柔整理着家中那些账册账本,要么就是跟萧云鑫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九月初一,刑部开审这日,苏锦沅早早就梳洗妥当,和萧云鑫、霍柔一起,到了刑部门前。
刑部就在城东广街,平日里甚是冷清的衙门前,此时却是人头攒动,围了不少旁观之人,豫国公涉案之事太广,不仅关乎漕司、朝臣,更牵扯出先帝遗诏,皇室正统之事。
皇家的八卦远比街头巷尾的传闻更要引人眼球,不少人早就在等着今日,而刑部这边也正如之前谢云宴所说,庆帝为了“自证”,也同样为了平息外界谣言。
往日紧闭府衙大门的刑部,今日却是朱门大开。
不仅允百姓进去观看,更于堂前设界,公审豫国公,除此之外,薄膺,汪光中等几位朝臣也都来了,皆是坐在旁观之位。
梁德逑穿着官服坐在主审位上,旁边次一些的,则是刑部尚书黎俭,大理寺卿樊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