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属阴的命格,体内之血,用来浇灌圣树最为合适不过了。”
毕摩抬头,望着浓郁的树冠笑了笑:“这身躯可也不能浪费,葬于这圣树之下,正好做了树肥,岂不妙哉?”
贺令姜心中不由一寒,原来这毕摩,竟是打得这般注意?
以人祭树,他倒是好谋算。
贺令姜想到这罗伽部中两年间接连消失的两名少女,她们不见的时日,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
她眼中微颤:“玉兰和岩相阿妹,如今便在这树下?”
毕摩垂眸开来,轻声笑道:“你倒是聪明。”
果真如此!
贺令姜想到疯疯癫癫的玉兰阿妈,还有寻了阿妹一年的岩相,心中不由悲悯起来。
她站起身子,夜风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卷起她身上的衣袍在风中微扬。
“祭司既要以我祭树,那可否让我死个明白?这罗伽部传说中能治百病的圣果,当真是需要人血来灌溉?”
“也罢,你心心念念着圣果而来,如今,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毕摩的神情不禁怅惘起来:“我族的圣树圣果,自然不是那汲人精血之物了。只可惜……”
“时光流转,这树或许也要有日渐颓败枯萎的一日吧。”
约莫到了五年前,圣树结出的果子,便灵气日渐稀少,直至三年前,灵气稀薄到几乎要与普通的果实无异了。
每年特定的祭山之日前,圣果便会长到最佳的成熟时机,以供人祭山使用。
然而那时,及近祭山之日,圣果却迟迟不见成熟。
神堂之人,莫不惊慌,便是他,心中也有诸多不安。
圣果祭山,是罗伽部百年来的习俗,也因着这,这百年来罗伽部风调雨顺,不生灾祸。
可若圣果迟迟不熟,耽误了祭祀的仪式,届时会有什么后果,谁也说不清楚。
毕摩将自己关在房中三天三夜,翻遍了族中的典籍,这才找到一个催熟之法。
圣果乃是蕴天地灵气而生,汲取日月星辰、风霜雨露的气,衍出生命之力。
若是能同样以生命之灵祭之,便能在一夜之间,补足其灵气,催熟圣果。
在自然界的诸多生命之灵中,人,衍出七情六欲,生出智慧之心,是最为高等的生灵。
以人命为祭,人血浇灌,是最好不过。
其中,这世间清灵之气最足的,便当属十四五岁的少女。女子属阴,而又以命格属阴的少女为最佳。
他有了法子,便着手去做。
毕摩是寨中的祭司,这寨子中,哪家少女的生辰八字,他都能轻易得知。
因而,第一个消失的,便是玉秀。
她去山中采药,便就这么不见了踪迹。她阿妈也因此变得神志不清起来。
只祭山开始后两日,神堂都允寨中之人来往祭拜圣树。
玉秀阿娘不知怎地,在树下竟扒拉出玉秀手上掉落的一个戒子,又开始闹着要寻人起来。
幸而他说,玉秀先前来过此处,许是那是掉落在此的,才掩盖了过去。
她既如此疯癫,又执意要寻孩子,毕摩索性使了些手段,让她疯得更严重一些。
接下来,便是岩相阿妹。
岩相阿妹同玉秀一般,都是属阴的命格,毕摩在第二年,自然而然就盯上了她,并在祭山之前,将她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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