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了。
他本想着,便是自己落不着好结果,也一定要拉整个卢氏下水,如今瞧来,这一切,终究是徒然了……
她既知晓自己与神宫的交易安排,想来便也清楚,那所谓卢氏与神宫勾结的证据,也只是出自他与神宫之手。
是他趁着卢正监不注意的时候,将所谓的证据藏到了卢正监的书房和居室之中。
那北狄奸细,也是神宫一早就安排好,趁机放出来的。
只是,这么多年的计划,就这么落了个空。
他不甘啊……
贺令姜瞧着卢六郎的脸色愈加愤恨灰白,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没瞧见,我诈你的。不过……这还是蒙对了不是?”
“卢氏勾结神宫之事,果然是你在其中动了手脚。”
“你!”卢六郎不敢置信地抬头,贺七竟然诈他!
他心头怒急,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勐地喷了出来。
恰巧站在他面前的贺令姜纵然避得及时,衣摆处也难免被他喷出的鲜血渐了几点。
“稳住,你先前便失了不少血,如今这一口血再吐出来,要是丢了小命可莫要怪我……”
贺令姜没好气地上前,伸手在他胸间点了几下,卢六郎心口处这才舒缓了几分,然而心头的那份憋闷之感,还是久久不散。
他怎能就被诈出来了呢?
他有气无力地扫了一眼贺令姜随手丢在桌上的团扇,是了,她当着自己的面,施术让那鬼物入画,就是想让他误以为她已经借助那鬼物异术,窥得全部实情。
自己震惊之下没有设防,倒叫她一下子诈了出来。
卢六郎后悔不已,然而此时贺峥叫的马车已经早早在楼下等着了,贺令姜垂首往窗外望了望:“走吧,卢六郎君,其间种种,咱们也该往堂上去说一说,辩一辩了。”
卢氏勾结北狄及神宫一桉,由大理寺、刑部以及御史台三司会审,裴攸代表北境亦参
与其中。
这处将人都拿下后,裴攸已派人告知了大理寺卿。
于是乎,那处三司立时叫齐了人,升堂会审。
大理寺卿邵展高坐正堂,刑部侍郎严士禛,御史中丞贺相山则各坐两旁,成三分之势。
贺令姜同裴攸压着人进来时,便瞧见满堂的人,官员、衙役,还有跪在堂下的卢正监夫妇,并着他家中的娘子郎君们。
卢家众人由武德司抓获,后来都关押在刑部大牢之中,从卢府被查,到如今不过两三日,卢府众人都已被刑部审了个遍。
贺令姜冷眼瞧着卢
他们形容,便知其受了不少磋磨。
奈何卢家众人骨头硬的很,纵然实证在前,仍然叫屈不停,不肯就此认罪。
刑部侍郎连着大理寺卿正为此头疼不已,谁只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裴世子那处着人传话来,说他与贺家七娘子恰巧撞到一处,捕到了奔逃在外的卢六郎还有神宫余孽。
他们顿时精神一阵。
卢六郎被捕之地瞧着还是那神宫据点,那书铺掌柜未死前确实也是与他一处,以上种种,搁在谁面前,都会觉得这是卢六郎连同卢氏勾结神宫的又一力证。
大理寺卿邵展一拍惊堂木:“卢六郎,你与卢氏一族勾结北狄神宫,证据确凿,你可认!”
卢六郎拂了拂胸口,冷冷瞥了眼端坐在一旁的贺令姜,道:“回寺卿,卢某认罪。我与卢正监卢介,还有范阳卢氏族长,确然勾结了神宫。”
一旁的卢氏众人顿时惊愕哗然。
贺令姜澹澹瞥了他一眼,果然,这卢六即便被自己诈出了实情,如今也铁了心要将卢氏扯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