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这几日也被折磨得不轻,没睡着一个好觉。
熬过又一个难眠夜后,他一大早就带着管家出了门。
已经在杨府外头盯了他许久的贺令姜同裴攸对视一眼,悄悄地跟了上去。
杨立这一路十分谨慎,先是在城内转了几圈,又换了车马装扮,这才进了一家茶楼。
贺令姜抬头瞧了瞧,这茶楼在范阳城内,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杨立若只是想来喝茶,没必要如此乔装打扮,想来其中必然另有玄机。
她左右看了看,索性就同裴攸一道当做是普通茶客,进了茶楼。
文人墨客们皆爱在其间谈诗论赋,因而茶楼中的客人此时不算少,贺令姜两人进去倒不突兀。
杨立自进了茶楼,便没了身影,也不知到了何处。
贺令姜在楼下打量了一圈,便吩咐伙计道:“楼下吵了些,换间雅室。”
“得嘞!”伙计笑道,迎着二人上了二楼。
贺令姜无聊地晃了晃腰间的锦囊,跟着伙计的指引往雅室而去,途经之处,也可隐约听到雅室之内传来的细细语声。
她进了雅室,索性便定下心,跟着裴攸煮茶品茗起来。
一盏茶后,便见一缕青烟从门缝处飘了进来,化作了人形。
“二楼雅室没他。”尺廓闷声道,“茶楼后有处院子,我本想进去瞧瞧,可那处似乎下了禁制。我怕打草惊蛇,便没敢进去。”
贺令姜叹了口气,果然,借着尺廓偷听偷看这招也不是百试百灵的。对方若是通晓玄术之人,或借由玄士摆了阵法禁制,那便要万分小心。
“院子在何处?”贺令姜站起身问道。
尺廓给她指了指方向,然而此时暂且没有法子进去探探情况,他们也只好坐下等。
过了许久,尺廓才出声道:“他出来了。”
贺令姜打开房门出了雅室,在一楼楼梯处,便瞧见了杨立从后远处绕了出来,而后如同普通的茶客那般,悠悠出了茶楼。
不待她吩咐,潜在茶楼外的贺峥便带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贺令姜则慢悠悠回了雅室,唤过伙计结账,这才同着裴攸往外头去。
两人转过街角,便在不显眼处停了下来,远远地盯着那茶楼。
裴攸眸光微暗:“这茶楼看来有些问题。杨立这般小心地到此处,便是不想让人认出他身份。如今,能叫他如此小心的,也就是神宫了。还有那后院,防得紧了些……”
“想来就同那书铺、赌坊一般,是个联络的据点。”贺令姜目光沉沉,“我倒好奇,那杨大口中的广宁道长可在此处……”
能布下那般阵法,硬生生将杨家风水改为上佳的人,手段可不一般。还有,他竟以活人骨血炼制法器为镇,亦是阴邪得紧。
“再等等看便是。”裴攸道,“那广宁道长若在此处,当是很快就会往杨府去。”
毕竟,杨立此时出来寻人,无非就是请人解决杨府出现的异象。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贺峥回来禀道:“七娘子,杨立在外头转了一圈,便带人回府了。”
“可再去旁的地方停留过?”
贺峥摇摇头:“未曾。”
就这般回府了?贺令姜眯了眯眼睛,这茶楼许是真藏着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