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又能当真似她这般施术以画成幻?
永穆公主闻言眼中不由寒光一闪,萧姮到底是否通晓此术,她是不知晓的。她只知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若是改日永乐再闹着自己为她施术来看,她依然只能寻了借口推脱,难免要惹得素来骄纵的永乐不快。
永穆公主心头暗恼,本想借着永乐的心思,引她暗中针对贺令姜,没想到,今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个贺令姜,小小年纪却是如此多的心计手段,果真不可小觑!
永穆公主扯唇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一场喜雪宴,一树繁花开。
宴席渐尽,两位公主离席,临走前,永乐公主还特意挽了崔家的九娘子道:“九娘,我改日去你家中寻你。”说着,她还不着痕迹地向着崔十一郎的方向觑了一眼。
崔九娘柔柔笑道:“那当然好,九娘定然扫榻以迎。”
永乐公主心中高兴,起身便朝外行去,等到经过贺令姜身前时,她停下脚步,轻咳一声:“贺七,你什么时候空了,可进宫来寻我玩。”
贺令姜笑着点头:“是,多谢公主。”
她应得爽快,至于去不去,也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今日也便罢了,但她可不想永乐就此来了兴头,时不时让她来表演一段术法,将她当作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的杂耍人。
永乐公主满意地点头,而后才往外头去。
见两位公主已然离席,众人也相继散去。
贺令姜同贺云嘉起身,最后辞别世子何谌同德宁郡主后,也预备归府。
她刚欲要登上马车,后头却传来一道温和清朗的男声:“贺七娘子。”
贺令姜回身,便见崔述一身靛蓝衣衫,身披白色狐裘,撑伞立于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不远处,静静停着崔府的马车。
她不禁皱眉:“崔郎君可是有事?”
自到郢都来,她与崔述虽遇见过几次,但两人一个是万人瞩目即将入仕的崔家子弟,一个则是诡谲杀伐清剿神宫的贺家女娘,交集甚少,着实算不得熟悉。
崔述提步上前,长身玉立温声道:“听闻崔七娘子近日都在忙着处理神宫之事。”
“我近日恰巧又得了些上好的符纸,只可惜却不通玄术。贺娘子一手符咒之术无双,思来想去,此物赠给你是再合适不过的。”
说着,他挥挥手,身后的护从已然奉上了一个小小的木匣
贺令姜垂眸在木匣上一扫而过,抬首笑道:“无功不受禄。这般好的符纸,崔郎君还是留着另赠高人吧。”
崔述闻言笑笑:“当初贺七娘子救我一命,崔述焉能轻忘?不过是几张符纸罢了,贺七娘子自然收得。”
贺令姜却摇了摇头:“当初贺七只是赠了道符箓,救命之恩却是当不得。更何况,当初崔府已然送了谢礼,此事便了了,崔郎君自然也无需再放在心上。”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雪要大了,贺七便先告辞,崔郎君归途亦多加小心。”
说着,她便提裙上了马车。
车夫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扬,马车便从崔述身前而过,悠悠向远处行去,只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车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