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心中疑惑,伸手接过,只见其中盛着一汪透明的液体,隐隐泛着些青翠之色。
他又将瓷瓶凑到自己鼻尖闻了闻,顿觉一股清灵之气冲向鼻腔,让人神清气爽起来。
“敢问公主,此乃何物?”
永穆公主笑了笑道:“这是我昨日夜间凝出的天地灵气,又用秘术融了自己的灵力淬炼而成。此物本就能驱疫解毒,还能激发各类药物的最佳功效,使之调和得宜。”
“竟还有此物?”太医不由抚掌称赞,“当真是妙哉,妙哉!”
“老臣这便派人去抓药熬煮。”说罢,他便率人匆匆离去。
裴攸眼眸微深,抬头正巧对上永穆公主笑而不语的模样。
昨日永穆公主对着众人夸下海口,他心中便疑心她要有所动作,因而夜间便亲自盯着她。
果然,到了夜半时分,有人趁着夜色而来,一身宽大斗篷将其遮了个严实,看不清楚形貌。
纵然他有心避开众人,可到底叫裴攸盯了个正着。
只可惜,永穆房间四周戒备异常森严,即便是他,也难以得知两人到底谈了什么。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人便匆匆离开。
裴攸尾随其后,本欲出手将其拿下,然而那人却伸手一挥,将他卷入了一处幻境之中。
等他破境而出时,那人已然不见了踪迹,只余下地上一只破碎的八角琉璃镜,孤零零地躺在了原处。
永穆拿出的这药方亦或所谓的药引,必然与那人有些干系。
裴攸心中略微一转,也便明了她的打算。
瘟疫既然已经被控制住,她索性借余下的病患谋得美名,也算为太子得几分助益。
来日太子登得大位,她亦或神宫,自然可趁势而为。
贺令姜收到裴攸的传信时,也立时想到了这一点。
施放瘟疫之事,无论成与不成,最终得益的皆是神宫。
当真是好谋算!
她眼中微寒,这些时日,神宫之人在郢都暗中传播疫症,虽然叫她顺着又揪出不少神宫余孽,可这背后的主事人,却杳无踪迹。
据神宫余孽交代,谋划此次事件的乃是神宫左使,尊主之下的第一人,亦是神宫尊主的得意弟子。
眼下那尊主身体欠佳,一应要事皆交由左使处置。
若非先前郢都的右使被捕,左使也不会轻易入都城来。
可问及那神宫到底坐落何处,尊主和左使又在何处行事,那些神宫余孽们便一问三不知了。
且那神宫左使出现时,一向身着斗篷、面具遮面,这么多人,竟是未曾有人知晓那神宫左使的形貌、来历。
查无可查,便是贺令姜也不由略有几分挫败。
她与神宫纠缠了那般久,也拿下了神宫不少人,可到底还是难以将其一举铲除。
临泉村那处,永穆的药方不过用了两日,便初见成效,那些原本病重的患者们病症渐缓,又接连服用了几日,便隐有康复之相。
有了这药方,患者相继治愈,众人也便不必再担心疫病继续蔓延了。
一时之间,郢都内外,永穆公主的美名传得人尽皆知。
这位通晓医道、精通灵治之术的公主顿时成了百姓眼中的活菩萨,连带着那当初向皇帝请命让永穆公主出城救治百姓的太子,也跟着名声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