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姜微微颔首:「此物幻境已毁,不过我将其中的布局构造都绘写了出来。」
她示意身后的阿满上前奉上一卷画轴,展开后,数张绘满了图桉并标注了字迹的宣纸便平铺到了桌面之上。
玄珩放下手中的琉璃镜,翻看着画纸:「你倒是绘得细致。」
「只是匆匆绘来,比不得你画技高超。」贺令姜道。
她已经从幻境之中走过一遭,后来再绘此物,便重在勾勒其间布局构造,为的便是能更方便地研究这幻境,看看能不能透过此物对那设阵之人有所发现。
若是能寻得擅长此道之人,与之探讨一番,那更是上佳了。
只可惜玄珩前些日子在太清观中不出,贺令姜又忙着神宫之事,这才没寻着机会来亲自请教他。
她瞧向玄珩问道:「不知你对这幻境阵法有什么看法?」
玄珩拈起一张画纸,细细端详:「这幻境中的人物设置倒是精巧有趣,可见设阵之人是花了心思的。」
「不过,以八角琉璃镜为体,又将幻境映射到八个方位,这手法在玄士之中并不少见。」
「你若是只想凭着这点便寻出那幕后人来,怕是难得很。」
贺令姜不由蹙眉:「便是你也寻不出旁的线索来?」
玄珩无奈地摊手:「贺七娘子,你可莫要将我看的太过厉害。我这人呀,不过是在奇门遁甲上有些造诣。可天下能人辈出,正如你先前所说,能出你我之右者未必没有,只是无从得知罢了。」
「这琉璃镜和幻境虽颇有机巧,可上面也没写名字不是?莫说仅凭这琉璃镜了,便是你我如今能入境其中,怕也是难以一窥设阵之人呀……」
他说此话,贺令姜自然能够理解,不过……
「这八角琉璃镜既能困住裴世子,便可见设阵之人亦或施术之人都非寻常玄士。你在奇门一类上颇有造诣,难道便没遇到过此类人物?」
玄珩将琉璃镜压在画纸之上,道:「我虽是玄门中人,可这么多年,我自己四处游历。对这玄士的了解,未必有如今身在不缘司的你多。」
「不过你今日既来问我,我也不好叫你无功而返不是?」
他抬抬手,示意婢女递上笔墨纸砚:「若说于奇门遁甲上的造诣能达到此类水平的,我也确实识得一两个。」
他指了指自己,玩笑道:「比如我,不就是其中一个?贺七娘子要查呀,这第一个要查的便是我呢……」
贺令姜不由噗嗤轻笑出声:「若是信不过你,我作何还来寻你问询请教?玄珩道长还是一贯地爱开些玩笑。」
玄珩耸了耸肩:「那我可要多谢贺七娘子如此信任了。」
「不过,若能及时将背后之人揪出来,对整个玄门来说也好,对朝廷也罢,都是莫大的好事。」
他收了面上玩笑,提笔挥毫,刷刷便写下了几排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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