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攸的话语掷地有声,原本有些纷乱的大殿之中顿时一片静默,无人再敢窃语。
木赤赞普闻言,眼中亦是猛然一深。
西蕃此番与大周结亲,本就是有所求,虽则迎来的这永安公主并非他心中合意之选,然而如今都到了这地步,盟约若是因此作罢,难保大周不会与南诏再行联手对付西蕃。
若是早几年也尚且好说,毕竟大周彼时北面有狄人为患、北境荒人部落亦甚是不服教化,南面有南诏蠢蠢欲动,东面则还有海寇之忧,境内呢,更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神宫暗中谋画生事。
这样一盘乱局,正是愈发强盛的西蕃与之交战,自然不怕。
然而,这两年来,神宫势力接连被拔除,大周境内愈发安稳,东南北三面外患亦相继被打压,一时难再卷土重来。
大周可不就腾出手来对付西蕃这一劲敌了?
西蕃素来兵强马壮,虽然不惧大周,可无奈西南方还有南诏这朝三暮四的无耻之徒在旁。
一旦对大周大规模用兵,西蕃难免会受到夹击,兵力亦会被南诏牵扯。
更何况……西蕃的苯教旧族于他而言,也一直是个隐患,苯族一日不除,他就难以彻底掌控整个西蕃。
他自年少时登上王位来,便一直暗中运作,到如今,这西蕃的佛苯之争也该落幕了。
借着两国交好休战之机,一则休养生息,二则借机除去南诏这墙头草,三则拿下那囊氏,彻底清除苯教旧族一系。
届时便再无后患,可挥兵东上,剑指郢都!
这也是他为何偏偏在此时选择派大相贡吉亲至大周献上厚礼,与之交好的缘故。
这场他精心谋来的结好盟约,自然不能坏。
而裴攸要求的交代,他自也是一定要给大周的。
他望着裴攸,出言承诺:“世子莫怒,公主无故昏迷不醒,本王自然是要彻查的。连带着先前那次生疹之事,我西蕃定然会给大周一个交代!”
“世子方才提及生疹之事,不知心中怀疑对象到底为何方势力?”
裴攸心中冷笑,木赤赞普如此言语倒颇有些明知故问之意了,说白了,不过是欲借机将他大周当作刀使罢了。
他环视大殿众人,目光中携着的几分寒意,在场的西蕃诸人都忍不住心头微冷,待其目光落在正妃那囊氏身上时,她更是不由自主地微退了半步。
木赤赞普见状,眼中深意更浓。
裴攸目光从而身上扫过,冷哼一声道:“公主先前出疹病重之时,陀持国师曾奉西蕃王上之命为公主问诊。依着国师的话,似是怀疑公主中了诅咒。至于这诅咒、咒杀之术,西蕃境内最为擅长的是哪方势力,想来也无需我多言了……”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顿时低声议论起来。
这西蕃,最擅咒杀之术的自然当属苯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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