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术法高深,等他到了便可为公主诊看一二。”他侧首看向裴攸,继续道,“听闻公主此番和亲,大周亦派了医官玄士随行,还要劳烦世子也将他们请来为公主诊治……”
裴攸正垂首关注着萧令姜的状况,闻言声音冷冷:“不劳西蕃王上叮嘱,本世子早已命人速请医官玄士来。”
也是,对这永安公主也没谁能比他们大周人更为上心,想来她一昏倒,大周那处就立时派人去请了。
木赤赞普被他堵了个没趣,却也未曾放在心上,转而去审问被押到殿上的仆婢。
然而,那些仆婢却一个个直呼冤枉,皆道自己只是如常备宴,万万不敢做谋害永安公主之事。
木赤赞普不悦皱眉,那囊氏提议设宴招待萧令姜时,他便派人一直监视着,可以肯定的是,那囊氏确欲安排人在席间下毒,甚至还备好了秘药。
只他未曾想过,药效这般凶猛,叫萧令姜当场吐血昏迷,而且事后竟连医官也寻不到下毒的痕迹。
看来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木赤赞普挥手吩咐:“带人去搜查他们的住处,看看可有异样之处!”
“是!”侍卫们领命便往殿外去。
于此同时,国师陀持以及大周这处几位医官玄士也先后到了殿中,简单拜过木赤赞普后便连忙上前为萧令姜诊治,先是施术稳住她心脉,而后又喂她服下了解毒药丸。
只可惜,不知她到底因何致此,便难以对症下药。
“如何?”见几人一通忙活过后便凑到一处私语讨论,木赤赞普终是忍不住开口。
陀持先开口禀道:“回王上,依臣下及大周几位玄士瞧,永安公主此番昏迷不醒,倒并非咒术邪法所致。”
“那可是因着身子未愈,又在席间勉力施术受了伤?”正妃那囊氏瞥了眼蔡邦氏问道。
陀持缓缓摇头:“看着也不似此相……”
“那是为何?”裴攸眉心紧皱,声音也愈发冰寒。
一名大周医官躬身,一脸为难地道:“公主此症,瞧着倒是颇有些像中毒的样子……但下官等人方才也看过公主席间所用之物,其间又并无异样,实在说不准是何等毒物所致……”
他这处话还未完,便听得殿外有侍卫高声禀告:“王上,方才搜查发现异物!”
木赤赞普闻言一振,肃声道:“奉上来!”
而后便见侍卫捧着一枚小小的瓷瓶迈入大殿,医官见状,取过侍卫掌心之物,小心翼翼地打开瓷瓶嗅了嗅,而后倒出点滴在空盏中。
殿中众人都紧紧盯着几人,唯恐错过一丝一毫。
“可是有毒?”木赤赞普问道。
医官摇摇头,老实道:“里头装的就是止咳化痰的凝汁,并无毒素。”
怎会如此?
木赤赞普不由皱眉,看向那侍卫却见他亦是一脸不解之色。但瓷瓶之中既不是毒物,他也只好作罢,命侍卫们再去细搜。
正在这时,一阵微风从殿外而来,拂过角落里婢女手中未及撤下的神山圣兰,殿中重又漾起一股清香。
先前说话的那名大周医官不由鼻尖微动,顺着香味循去,便见盆中圣兰亭亭玉立。
裴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问道:“可有不对?”
“是不大对……”医官的面色变得愈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