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墨汁打翻在了宣纸之上。
那墨汁一点点的侵染开来。
丝竹忙过来收拾。
曾忆的神色,落在了宣纸之上,脸色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疑惑,到了后来,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明朗之色。
“慢,”
曾忆喊了一声,“阿翎,命数有变。”
这样自然的称呼薛翎的闺名,此时却无人在意调侃,都顺着曾忆的目光看了过去。
薛翎亦是转过头看了过去,
只见被墨汁侵染了那个序字的上半部分。
只独独的剩下底下的一个予。
蒋序文闻言,也是一喜,行了一个拱手礼,恭恭敬敬的问道,“先生,何解。”
曾忆说道,“去广留予,便再无拘束之意,而予又有给予之意,命数或有转机。”
他上下的打探着蒋序文,没有继续的说下去,“尊从你的内心,或可如愿。”
薛翎看着那张纸。然后看向了曾忆,她是信任曾忆的。
一个人的一生何其重要,曾忆绝不会为了哄自己欢喜而说谎。
但是或有转机四个字,却又让薛翎不敢太抱有期望。
蒋悦也站了起来,关心的问道,“时月,可否说的再具体一些。”
曾忆见蒋悦开口,拱手道,“薛太太,这命理之说,不可过于执着,序文年岁还小,这世间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定胜天。命理出现转机之意,便是与天搏命,是好是坏,便在于他自己了,”
蒋悦点头,“时月说的极好,与天搏命,人定胜天。”
她对着蒋序文说道,“序文,曾先生说得这些,你明白了吗?”
蒋序文躬身朝着曾忆行了一个大礼,“曾先生开解,我会铭记于心,多谢姑母。”
蒋悦感叹的说道,“薛家便极擅长卜筮之术,我从前也不太信这些,不过现在想着,偶尔听听也是不错。”
正好蒋妈妈端着荷花酥和荷叶羹过来,这事情便是岔开了。
一时间,便从吃食说了开来。
天色渐晚,晚饭便摆在了屋内。
蒋悦和吴氏便先行去准备,几个女孩子也起身准备离去了。
“阿翎,”曾忆对着薛翎说道,“可否留下,我有话想要与你说。”
曾忆的脸上神色凝重,必是正事。
蒋听雪也识趣的没有等着薛翎一起走。
整个凉亭十分的安静。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曾忆才说道,“燕儿的病,你之前与我说过,或许可以依赖于蛊虫,能具体说一说吗?我曾家所学,或许并不能给你多少帮助,但是以你我的关系,替你分担些许也是分内之事。”
薛翎早已经猜到了曾忆留下,必是询问关于薛燕的事情。
她拿出袖中的寒玉瓶。
放在了曾忆面前。
将这欢颜蛊虫的特性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然后才说道,“爹爹所学更胜与我。爹爹再世之时,必然已经尝试过数次,我也是一样。”
提起这个,心里满是有遗憾,“你知道我看着这蛊虫的心情吗,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但是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