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妈妈自然是知晓的,站起身来,仔细的问道,“卜筮怎么说?这大凶之象所指何意?”
薛翎轻轻的说道,“或有死别之痛。”
蒋妈妈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
蒋妈妈是蒋悦的陪嫁,亦是个通透之人,即是死别之痛,两位姑娘年纪尚幼,并不可能,便是四姑娘身子偏弱,也绝无性命之忧,蒋妈妈本能的想起自家的太太。
她在这屋子里走来走去,声音也颤抖起来,“我去告诉太太。”
薛翎一把抓住了蒋妈妈的手臂,“乳娘慌了,阿娘一向最不信这些的,便是告诉她,也没有用。”
蒋妈妈泄了气,蒋家也是巫医世家,虽说比不上薛家,却也是世家之中排的上名号的。
可是身为蒋家嫡女的蒋悦却对着巫医之术嗤之以鼻。
薛翎的印象中,母亲的医术怪异,但是比起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从来都不认可这巫医之术。
久而久之,便是父亲也从不在母亲面前提及巫术。
薛翎这样一说。
蒋妈妈道,“是我急了,倒忘了这一遭,那可如何是好。”
心底越发的焦急,只问薛翎,“姑娘,可有解救之法。”
薛翎微微的蹙起眉头,“或可一试,不过需要妈妈助我一臂之力。”
蒋妈妈听到薛翎说起或可一试,这才把心落下一半。
毫不犹豫的说道,“姑娘只管吩咐就是,我听姑娘差遣。”
薛翎这才说道,“卦象说,徐妈妈不可信。”
先前薛翎所言,蒋妈妈心底虽然有疑虑,却也不尽信。
现在蒋妈妈却没有半分怀疑了。
举国信巫已经到了近乎迷信的地步,蒋妈妈说道,“姑娘只管放心,我记下了。”
薛翎便挑了重点仔细嘱咐了几句。
蒋妈妈一时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牢牢的记下薛翎的嘱咐。
薛翎又说道,“这事,先不要叫母亲知晓,她一向不信这些。”
蒋妈妈跟着蒋悦这些年,自然是清楚自家太太的性子,薛翎这样一说,立刻就应了。
不过蒋妈妈心里疑虑,又问道,“姑娘,既然徐妈妈不可信,她列出来的清单,我们不去购买,她自然是知晓的,她若是问起来该怎么说?”
这个薛翎自然是料到的,“乳娘此方出去,徐妈妈一定已经候着了,依着徐妈妈的性子,定然是要询问乳娘的,乳娘就说,这样大的事情,还得徐妈妈去办才行,只是这清单在我手中,让她来问我拿就是了。”
说着交代了一句,“态度要温和,不要让她察觉出来什么,我自有主张。”
薛翎的语气十分的淡定,一言一行透着稳妥。
蒋妈妈莫名的觉得心安,说完便退下了。
蒋妈妈走后,薛翎便坐在了椅子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母亲的的确确是不信卜筮之术,就算她和母亲说起,母亲也绝不会放在心里。
更何况,她暂时不想要母亲知道自己的这些阴谋算计。
卜筮之术,她的确精通。
不过,她用的并不多。
而现在,她觉得,其实有时候,谋算人心或许比巫术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