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牧舒杨。

手机在手心里震动着，杜芃紧紧抿着唇，许久才接通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喂？”

“起床了吗？”牧舒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很清润。

“嗯，已经起床啦。”杜芃欢快的回答。

牧舒杨彼时正好换下白大褂，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将白大褂挂在衣架上。医生助理正在记录病例，一抬头正好看到平日里在医院向来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牧医生笑得那么温柔，顿时就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张嘴正欲打趣几句，就看到牧舒杨竖起食指抵在唇中，朝她善意的笑笑。

助理理解的点头，识趣的将病历本收起，很快轻声离开。

“今天我休息。”牧舒杨走到窗前，看着冬日难得的阳光洒进窗台，照在窗柩上，眼前是一片温暖光明，“太阳那么好，要不要出来晒晒太阳？”

杜芃听到他这么说，也下意识抬头看着窗外。

果然，阳光正好。

“昨天值班的时候听同事说，中央公园那边最近有比较大型的娱乐表演，要不要去看看？”牧舒杨的声音没有一点攻击性，像水，好似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是欢愉的。

杜芃垂在腿侧的手紧了紧，垂下眼睑，开口：“好啊。我们去看看吧。”

“嗯，那我来接你？”牧舒杨询问道。

“不用，我直接坐地铁，直达中央公园。我们在中央公园门口碰面吧。”杜芃拒绝了牧舒杨的好意，“你刚下了夜班，肯定很累。尽量不要疲劳驾驶。”

“好，都听你的。”牧舒杨好脾气的笑着，“那我在公园门口等你。”

“嗯。”

挂了电话，杜芃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她是该要做出决定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不该再懦弱逃避下去了。

简单装扮了一下自己，杜芃本来是想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穿裙子的，不过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勇气走在寒风中，最后还是选择了加绒的紧身裤。

厚厚的棉服穿在身上，帽子边缘的白色绒毛几乎遮住了她小半张脸。杜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嗯，擦了粉和腮红，看起来气色不错。

她很慎重的去赴了这次约，和牧舒杨一起，在中央公园去晒了小半天的太阳，又去看了一场有趣的表演。

很逗趣的表演，杜芃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过表演已经是下午三点。杜芃想着牧舒杨毕竟早上才下了夜班，肯定还是很疲惫的，便催促他早点回去，他们可以下次再约。

“我送你回去吧。”牧舒杨说道，“听你的话没有开车，不过我想，打车也是一样的吧？”

“现在这么早，你用不着担心我路上会被劫财劫色啦，我安全得很。”杜芃摆摆手，“你就老老实实打车回去吧。我也正好去市中心一趟。我弟弟今天又要加班，我给他买点吃的过去。”

“你是个好姐姐，什么时候能把你弟弟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牧舒杨问道。

杜芃有点愣住。之前两人接触，基本很少提到彼此的家人。

牧舒杨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得，笑了：“杜芃，我很想以一个正式的身份，去见见你的家人。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他在委婉的，向她告白。

请求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