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还是没成事?”
陈留侯府中,武威郡主听完仆妇们的回禀问。
“虽是没有,可也闹了半夜呢,老奴们看得出来,世子待少夫人不错。”前来回话的人笑道。
历经了前次秦嬷嬷的劝告后,武威郡主倒是也没那么急躁了:“他若对新妇子有心我就放心了。新妇子是个孤女,好容易嫁到我们家来,又没了丈夫,正是需要他这个做大哥的抚慰的时候。”
众人退下后,唯独武威郡主的乳母秦嬷嬷留下。武威郡主坐在妆镜前簪钗子,一面问她:
“嬷嬷,你说,鹤奴会喜欢那孩子吗?”
秦嬷嬷手持玉梳,缓缓替她梳理青丝:“少夫人温柔大方,人又体贴,世子会喜欢的。”
“不是说,昨儿个世子还抱少夫人上马同乘一骑吗,可见他是动了心的。那件事啊,早晚的。”
“也是。”郡主抚着腕上的佛骨手链轻叹,“这孩子从小就冷淡,这还是第一个能入他眼的……新妇子也是个值得他爱的女孩子,若是,若是当初要我提亲的是他,也比现在好啊……”
秦嬷嬷应是。
若是当初看中顾氏的是世子,世子爷也不必像现在这样,顾忌着死去的二公子迟迟不肯圆房。
郡主为次子伤怀了一阵,道:“嬷嬷,你去把新妇叫过来吧。我有东西要给她。”
秦嬷嬷领命欲退,却被叫住:“对了,我听说,上回鹤奴是饮了宫中的酒才转性的?”
“您再往宫中走一趟,去求求玄英。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得推新妇一把。”
*
回到府中后,识茵被叫去临光院。本以为婆母又要追问是否圆房之事,不想她却十分慈爱,褪下腕上的佛骨手串亲替她戴上:“这是麟儿他爹留给我的东西,白马寺开过光的佛骨舍利,以后就给你戴吧,望它替你辟邪消灾,免祸祈福……”
识茵受宠若惊:“新妇无功受禄,实在惶恐……”
“好孩子,都是一家人了,谈什么功不功禄不禄的。”郡主眉目慈祥,“母亲喜欢你自然就给你了,嫁到我们家,值此非常之期,也让你受了些委屈……”
她推脱不过,只得收下。待回到房中,谢明庭本欲往书房去,瞥眼瞧见,微微蹙起眉来:“母亲给你的?”
这条手串,他记得母亲戴了少说也有十年之久,怎会贸然给她。
识茵点点头,抬起手腕与他看:“母亲说是父亲留给她的,说是能够消灾祈福。”
他眼睫微闪,面沉如水,半晌,道:“既是贵重之物便收起来吧,以免损坏,有伤母亲心意。”
她点头说好,褪下手串转身收进镜匣中,纤细袅娜的背影随之跃进谢明庭视线。
细腰秀颈,正与镜台上摆放的那只青釉美人觚相得益彰。
谢明庭神色微不自然,将视线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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