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安戈洛无言的沉默中,科尔大公仿佛读懂了什么,眉间一抹痛惜和恼意稍纵即逝,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后,尽量平静地轻声问道:
“他是怎么死的?被暗杀还是死在战场上?”
满身绷带的男人摇了摇头道:“伊万大人还没死,但一半以上的骨头都碎掉了,内脏也受创很大,如果没有高阶牧师出手的话,恐怕下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吊命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
科尔大公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沉吟了一会儿后,神色有些狠厉地道:
“安戈洛,我给你一支三千人的精锐军团,而且保证职业者的数量不低于六百,你去把那个叫威廉的人给我带回来,尽量要抓活的,你能不能做到?”
“……”
打都不一定打得过,还要抓活的?
听完科尔大公的具体要求后,安戈洛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开什么玩笑?这要的是活的他么?你这要的是死的我啊!
“大公……您……您要不要再听听安萨堡是怎么被打下来的?”
安戈洛抬起被绷带缠着的手臂,一脸苦相地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我的伤确实和医师说的一样,大多都是皮外伤,虽然数量有些多,但并不算重,可您知道我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在科尔大公疑惑的眼神中,绷带男心有余悸地道:
“就是您说的那个叫威廉的男人,他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根光秃秃的大树,然后靠着一身强到离谱的蛮力,直接把那棵少说也有七八米长的树扔了过来。
当时我正在护着伊万大人逃命,那棵树就砸在了我们左前方十米开外……”
稍微听明白了一点儿他的意思,科尔大公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十米开外?所以你这身伤……”
“就是您想的那样。”
安戈洛苦涩地点头道:
“我伤得不重并不是因为和那人差距不大,而是因为压根儿没跟人家正面作战过,一道没命中的攻击就把我伤成了这样,那棵树要是砸得再准点儿,您怕是见到我都认不出来了……”
好感归好感,但人还是要活着的,在北境大公之前的劫掠中,自己名下的田庄也损失惨重,伊万侯爵的命令虽然有些残酷,但确确实实能帮大家挽回不少损失。
虽然侯爵大人是个很愚蠢的上位者,但对手下的人一向足够大方,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在那种时候还想着救他,唉……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田庄还能剩下多少……
就在他还在估算自己的损失时,科尔大公好像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严肃地开口吩咐道:
“对了,你既然伤得不是太重,就搬到那位王后陛下的隔壁养伤吧。
我和法雷尔家的现任家主有约定,如果王后来了我的领地范围内,那就要帮着他把人扣上半个月,别让她去干涉北境大公跟法雷尔家的战争。”
“好,我这就去。”
绷带男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好奇地道:
“大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法雷尔家不是都被人打到铁棘城附近了吗?那位王后陛下的目的是让他们停战,不等于是在帮他吗?为什么他要让您拖住王后陛下?”
“你太年轻了,那个腿很短的小子阴着呢!”
科尔大公摆摆手,一脸忌惮地道:
“从他干掉了他的亲爹和兄长们上位开始,你什么时候见他最后吃过亏?别说只是打到铁棘城下,就算是铁棘城被打破,只要他的脑袋没被砍下来挂在城门上,我就不觉得他会输。
你就等着看吧,新任北境大公必然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到了关键时刻,他一定有成堆的算计在等着,能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那小子!”
……
“喂,小子,信我已经按你说的寄出去了,这回你总该帮我找儿子了吧?”
“不急,还有一封。”
检查了一下寄信的回执后,“笑到最后”的伦纳德再次递过一封信,看了神情焦躁的瓦雷娜一眼后,叹了口气道:
“这封信再帮我寄到北境吧,唉……真没想到,最大的赢家居然是那些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