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珠却哭笑不得,这青冥剑原本就是云蕾之物,那是传到了她的手里,叫她如何能以这柄剑和师母过招。
于承珠泪水都快滚落,道:“师母,请勿相逼。”
她这一声也是压在心底,一早就想叫出来了。
别说是面对云蕾了,就是当日面对着张翕的任性时,她都想这般相求,只是,那时候何必跟孩子一般见识。
而今,张翕已逝,于承珠也是阵阵愧疚,于是这一声恳求脱口而出,她总觉得假如当日不顾惜自尊,多一点实话实说,也许情形就会不同了。
这一句话一出,于承珠就知道为什么她会直言无忌了,在心底,她想挽回的是张翕之死,她认为只要说出心里话,那么张翕就不用死了。
这是她的自责,所以格外服软。
只要张翕不死,她的低声下气又如何呢?尊严比得上生命吗?
可云蕾看到她如此柔软的身姿,心中又是恨恨地燃起一把火来,心道:“你这副姿态是做给谁看呢?”
她也很难想象,一旦丈夫张丹枫看到了如此摸样的于承珠,又会如何感想。
明知道是没有的事,可是一经入心,就仿佛成了事实,要想拔出,却也难了。
云蕾心头火气,一招“翻江倒海”,剑尖指向于承珠的手腕,剑锋却略偏,一个不小心,只恐经脉都会被剑锋割断。
于承珠又是无奈,又是心惊,她跟着云蕾多年学艺,真的较量起来,她可不敢怠慢。
只有全力以赴,她青冥剑一晃,一招“旗开骑出”,剑锋所指,不但将自己的手腕远离云蕾的剑尖,反而自己的剑锋轻轻擦过云蕾的宝剑。
云蕾的青钢剑可不如于承珠的青冥剑,两厢较量,肯定是云蕾吃亏。
于承珠心中不忍,暗道:“她已经承受了丧女之痛,这黄梅不落青梅落,白头人送黑头人,叫她如何承担呢?”
于承珠叫道:“师母,请……”
她还是想罢斗,云蕾却道:“休得多言。”又是一招“十面埋伏”,这一下她是用了真力,只见她左一兜,右一拐,顿时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影子。
于承珠哪里还敢怠慢,当下打起精神,全力应付。
云蕾道:“这就对了。”
于承珠又是哭笑不得。
其实云蕾想的是痛痛快快打一场,把精力发泄掉,然后就和张丹枫远走高飞,不再进入于承珠的地盘,何必总是惊扰她少女的梦幻呢。
只要眼不见,自然心不烦。
云蕾暗道:“承珠啊承珠,师母并不是怪你,可此情此景,你叫师母如何发付?原谅我只能用任性来应对了。”
所以她使出玄机百变剑法,配合了“穿花绕树”的轻功,于承珠眼前一面茫然,都不知道她人在何处。
起先于承珠心有不忍,每每两剑相触时,她总是留了一手,尽量别让师母为难。
怎奈云蕾发了狠似的在撒泼,于承珠越是避让,她就越是得寸进尺。
有一次于承珠明明可以仗着青冥剑去削断云蕾的青钢剑,可想来觉得不妥,于承珠快得手时,将手一抽,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谁知道云蕾一剑袭来,竟是对着于承珠的面庞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