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道随大军冲进逻些城,迅速上了城墙,见敌军追来,喝道:“快,段将军,按上次打法布防。”
“明白!”段瓒答应一声,跑去指挥。
经历过上次敌人冲城,将士们很清楚该如何布防,如何反击,迅速各就各位,端着连弩严阵以待。
转眼间,逻些城就如一只炸毛的刺猬。
论钦陵见城门没关,心中大喜,要是关了城门,没有攻城云梯还不好打,命令一支大军冲杀上去,其他大军减速停下,避免拥挤。
同样的错误论钦陵不可能再犯。
然而,这种打法无异于添油战术,秦怀道看着冲上来的敌军笑了,带着几分冷意,根本不用指挥,将士们就连弩疯狂输出,驽矢如雨,将冲上来的吐蕃军成片成片扑倒,不少滚入壕沟。
城门口,城墙上,上下协作,驽矢纷飞不息,构成一道立体防御网,死死兜住冲上来的敌人。
城门口通道只有五丈宽,也就是十五米,两边是五米深壕沟,人下去根本爬不上来,只能走通道,兵力优势施展不开。
这一刻的吐蕃军宛如如飞蛾扑火,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如山,挡住后面敌人脚步,不少人来不及停下,被拥挤着掉入壕沟,壕沟渐渐堆满人和战马尸体,无数火油罐子飞过来,砸碎在壕沟,紧接着是火箭。
壕沟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敌人威慑住,纷纷后腿。
论钦陵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心在滴血,有心撤兵,但又不甘,咬牙坚持住,试图消耗唐军驽矢,但身边将领们急了,那可都是自己族人,死一个少一个,而且,手上没有军队,自己算个屁?
吐蕃和突厥一样,军队以部落为主体,每一支大军的主将同时也是部落长,每一个士兵都是族人,是族中顶梁柱,一旦全部战死,部族就会沦为别人口中肥肉,妻儿成为别人妻儿,牛羊成为被人牛羊。
这如何能接受?
一名将领忍不住喊道:“大人,再打下去我族勇士就全没了。”
论钦陵锋利如刀一般眼神锁定对方,冷冷地说道:“你要不遵号令?”
“不……不敢。”对方慌了,想到什么,将怨恨死死压下去。
四周将领投过来同情的眼神,但没人傻傻的求情,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们都给本大人听好了,此战异常关键,成,则大事可定,本大人会给你们十倍奴隶赔偿,败,则大家无立足之地,被其他军队抓去平息唐军怒火,不想死就别心疼一点损失,唐军远道而来,携带的物资有限,耗光他们,一战而定。”论钦陵眼中杀气凛冽,态度一场坚决。
大家一听有道理,唐军最强的是连弩,但驽矢携带会有限度,一旦耗光,还不是待宰的羔羊?
军心瞬间稳定下来。
论钦陵满意地笑了,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残忍看向前方,正在攻击打军队快要耗光,喝道:“诸位,第一个攻入城内的算头功,可得城中所有银子,谁上?”
请将不如激将!
众人一听就不淡定了,有银子还愁没奴隶?有奴隶还愁没兵?
“大人,我来!”
“交给我吧。”
“凭什么,谁都别跟我抢。”
一个个争抢起来,只有那名兵力打光的将领默不作声,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论钦陵没留意,指着一个兵力最多的将领郑重说道:“拜托了。”
“愿为大人分忧,拿下逻些城。”对方兴奋地一礼,匆匆离开。
很快,又一支大军冲上去,士气如虹。
城墙上,将士们看到又一支大军上来送死,丝毫不惧,继续射杀。
秦怀道却眉头微皱,来敌士气有些高,不合常理,这论钦陵果然有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