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沈聿白手中拿着两封尚未开启的信件离开,对匣盒视若无睹。
在外等候多时的鹤一踢开脚下的积雪,余光瞥见自家世子出来收回了脚,“暗卫来报,赫王已得知圣上身体不适的消息,早些时候入宫请见无果刚刚才回到王府,东宫递来消息,殿下想要见您,已在前往大理寺的路上。”
沈聿白闻言,视线从信封上移开看向鹤一,深邃不可测的眼眸在静谧夜色的衬托下愈发的难懂。
少顷,他才道:“将抓到的人关押进暗牢中没有旨意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用刑,今夜起府中轮值的侍卫调离一波,命他们暗中守着国公府,没有指示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鹤一领了命。
黑沉的夜幕一寸一寸地压下,呼啸的冷风声吹散了干枯落叶,恰似风雨欲来之际。
沈聿白回眸,淡淡地瞥了眼窗柩上的摇曳烛火,神色难谙。
卧阁内。
躺在被窝中的秦桢扬起的心在他推开门扉离去时才落了下来,掀起眼眸一动不动地望着垂挂在床榻上的暖玉坠子。
恍惚间,漫着冷意的脖颈似乎被滚烫水渍砸到时,她呆呆地抬手试图擦拭眼角水光。
指腹覆上冰凉眼角时,没有摸到一点点湿意。
秦桢摩挲着眼角的指腹停顿须臾,脑海中一点儿思绪也没有,就好像是被浆糊糊住了脑子,动弹不得。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才慢慢冒起些许思绪。
或许在沈聿白看来,她的喜欢才是原罪。
若是没有她的喜欢,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事情。
她不会变成现在这幅他觉得陌生的模样,也不会‘下药’,他们依旧会像最初那般维持着兄妹之情。
然而这一切被她的喜欢、她的妄念打破了。
就像是面易碎的镜子,都不用重击,只需要轻轻敲动就能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她的动心。
伺候的丫鬟们早已经歇下,许是早些时候闻夕提起信件的缘故,秦桢忽而想起静置在玉雕屋中的信件。
顿默良久,她爬起来,随手取过披风披上,小心翼翼地推开卧阁的门朝着玉雕屋走去。
屋中并未烧炭火,四下冰凉,绵密的冷意穿过衣裳透入肌肤。
她点燃烛火,借着烛火的点点光影拉开了最里层的抽屉。
整个屉子中装着满满当当的信件,尘封已久的信件泛起了黄色,一封又一封的信件,稍稍瞥过就能看出主人对它们的爱,还有那翻过一次又一次的痕迹。
秦桢捧着一沓子的信件回到卧阁。
这些信中回复的内容,和她亲密如周琬她都没有提到过。
潇洒自如的字迹恰似不受拘束的清风,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字迹也随着来信人的年岁增长愈发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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