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哗啦一声的水流声,那人胸膛起伏几下, 忽的咳嗽起来。
然后睁开了已经明显肿起来的一双眼。
皇甫亮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折磨, 他几乎是把自己脑海中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连小时候尿裤子跟偷爷爷的钱卖冰棍的事儿都一股脑招了。
这也不能怪他, 作为一个生活在现代,不小心在桌角踢到脚拇指都要“唉哟”半天的脆皮现代人来说, 刚开场的一通皮鞭就足以征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更别说这儿还有针扎眼珠、撬指甲盖等等突破人类底线的刑罚了。
皇甫亮的软倒,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严钊拿到了想要的供状,倒是找了个大夫过来给他稳定情况,用完药之后皇甫亮就睡了,哪知道没过多久,就被一桶冷水给泼醒了。
疼!
真的疼啊!
露露在外的皮肉触碰到冷水,不由自主的开始收缩,而这个过程之于皇甫亮本人而言,不啻于用铁钩挑开刚刚结痂的伤口……
他痛得龇牙咧嘴,身体下意识的抽搐一下,却带动了更多的痛处,因此不受控制的哀嚎起来。
直到他发现先前对自己用刑的严钊就站在旁边,神色冷凝的看着自己,而在他身前,却有个身量高大、面容坚毅的青年人,正板着面孔,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这是谁?
皇甫亮在心里想。
他视线下移,注视到了来人身上的衣袍。
也绣着龙……
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要大。
是排行在自己前边的皇子?
皇甫亮心里边不解,又被严钊驯的老老实实,根本不敢开口。
而太子与二皇子相差不过两岁,虽然兄弟俩性情不甚相投,但总归是熟悉的。
此时眼见二弟形容狼狈的倒在面前,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如此陌生,再回想父亲提起的妖人夺舍一说,却还有什么不信的!
只是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前天他与二弟相见的时候,对方还没有显露异样,只是短短两日功夫,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岂不奇怪?
再则,太子心里还存在着另一层隐忧——这妖人能夺舍二弟,未必不能夺舍其余人,如是一来,天下岂不危矣?
太子心下忧虑,将目光从皇甫亮身上收回,严阵以待的问严钊:“此人既然心怀不轨,又是如何露了痕迹,为你所擒?”
严钊听罢先是一怔,继而哑然失笑。
“好叫太子殿下知道,这是个蠢出生天的王八,连自己上身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便利欲熏心,急着在内廷逼迫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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