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究竟在想什么, 你自己明白!只是我奉劝你,趁早把眼泪收起来吧!先帝不在这里,冯六郎也不在这里,没人会心疼你的梨花带雨,我只觉得你做尽恶事之后不曾悔改,事败之后却假惺惺开始落泪忏悔的样子令人作呕!”
韦仲之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道:“那农户一家因冤被杀,临终之前,难道不曾举家相对流泪?他们流下的眼泪,比你此时所掉的这些腌臜浊水要惹人同情一万倍!覆舟水是苍生泪——若真叫尔等小人阴谋得逞,只怕天下苍生流下的眼泪,都能漫过东岳之山!还有什么遗诏……”
他向前伸手,厉声道:“拿来!我倒要看看,先帝这遗诏上都说了些什么!”
崇庆公主为之所摄,一时之间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将手中檀木盒递了过去。
韦仲之接过,却见木盒用蜜蜡封住,若要打开,还需稍稍费些功夫。
他下意识想要吩咐人找件工具过来开盒,忽然想起来这不是自己家,而是御书房,赶忙去看天子神情,却见三省的几位同僚此时仍旧沉浸在他方才气势汹汹的崇庆公主向诘问之中,见他看过来,这才恍然回神。
韦仲之将檀木盒递给一侧的内侍,示意他交到天子手上,这才挑眉去看几位同僚:“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有事吗?”
王越心下钦佩,起身相请,满面殷勤:“没事没事。仲之兄坐,请上座!”
嬴政吩咐近侍将木盒打开,果然从中取出一份书就于黄色锦缎之上的遗诏,展开瞥了几眼,不由得嗤笑出声。
他吩咐左右:“也给宰相们看看吧。”
头一个接过去的是韦仲之。
他迅速扫完全篇,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很无语的样子。
其余人挨着看了,也是满脸的一言难尽。
这其实是份罪己诏。
底下跟着先帝留下的一封信。
大概的意思是,当崇庆公主选择将这份遗诏拿出来的时候,想必大势已去,常言讲子不教父之过,这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这个做父亲的要承担大半的责任。
之后又开始打感情牌,回忆了一下跟宰相们和宗室们的美好记忆,当然,重点是他的施恩过往。
希望他们看在他这个天子的颜面上,不要追究崇庆公主的过错,不敢奢求有公主荣华富贵度过余生,只求能够留下她一条性命,叫她有一口饭吃。
大概那时候先帝身体的确不行了,笔迹虚浮无力,越是到了最后,越是不成章法。
罪己诏跟这封信被众人挨着传阅一遍,最后又回到了嬴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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