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勋也没想到,心血来潮,或是压根就是无意识的一件事,竟能在如今帮上他如此大忙。
“对不起父亲,但意外只此一次。”傅勋一脸认真道,“父亲,我爱江非,我这一生也只会为江非做这种事,除此之外任何时候,我都会保持绝对的理智。”
“我听说,你这次把他也带了过来。”
“是,想把他带给父亲看看。”傅勋道,“想父亲能同意我和江非的婚事。”
“你想跟那人结婚?”傅震有些诧异,“你与他才相识多久,便想与他定下终身,据我所知,他只不过是个极其普通的画家,对你的生意没有丁点帮助。”
“我与他十几年前便在江家相识,如今在中南市重遇,经过几番波折才终于看清内心的感情。”傅勋道,“傅勋发誓,绝不会因这份感情而辜负父亲对我的信任,请求父亲能够答应。”
傅震目光晦暗,半晌才淡淡道,“先让我见见他。”
“是,我明日便...”
“无需明日。”傅震道,“在你到这里之前,我已经派人去接了他。”
说话间,门外弗里德敲了敲门。
“看来是已经到了。”傅震道,“你到那窗帘后回避,我与他的对话,你可听着。”
傅勋脸色凝重,他按照傅震所言,起身站在了窗帘后的阳台上。
弗里德领着江非进门时,江非特意环视了一眼房间,没有看到傅勋,江非不禁皱起了眉....难道是已经回去了?
江非彬彬有礼的对靠在床上的傅震点头鞠腰,温和的道了声,“伯父您好。”
看着病床上虚弱苍老的老人,江非感觉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威严可怕,紧绷的心不知不觉松缓了下来,同时也忽然觉得,傅家的人好像就傅勋看着不近人情,而被他形容成冷血薄情的人,反倒看着十分和善。
“你就是江非吧。”傅震淡淡道,“坐吧。”
江非再次向傅震鞠身,随之一脸拘谨的在傅勋先前所坐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傅勋跟我说了你,他说要跟你结婚。”傅震别有深意道,“你给我个理由,让我接受你跟他在一起。”
如此开门见山,江非又紧张了起来,半晌才小声道,“我会对傅勋好的。”
“这话听着,仿佛日后要你养他一样。”傅震轻笑,“他可不缺保姆佣人,如果对他好是你唯一的用处,那你对傅勋,对傅家,将一无用处。”
“感情,更多是给彼此精神上的扶持。”江非努力让自己冷静,想着自己这是在为娶媳妇努力,轻声道,“傅家给不了傅勋的,我可以给。”
“精神上?”傅震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不是缺那些,是我这么多年来我不允许他接触那些,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因为你,自甘堕落。”
江非脸色变得极不自然,双手紧张的抓着大腿,努力平和道,“人偶尔总会需要感情的慰藉,我理解您对他的期许,但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累赘。”
傅震轻笑一声,“你有多爱他?”
江非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决道,“很爱。”
“为他去死你也愿意?”
江非神情一怔,“伯父您......”
“权力和感情,他只能二选一。”傅震面无表情道,“他想要继承我的一切,那你必须死,他若想要跟你在一起,就必须放弃一切,包括他自己创建的那一切。”
江非脸色苍白,他怔怔的看着床上目光淡然的傅震,过了好一会儿他垂下头看着地面,声音低哑道,“既然这样,那傅勋的下辈子,我来养就好了。”
“你这是替他做了选择了?”
江非沉默了十几秒后,抓着腿上的手蓦的松开,就像忽然想通了什么,顿时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是的伯父。”江非抬起头,微笑着回道,“我了解傅勋,这也是他心里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