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庆拨开李光磊,径直到了院里。他目光烔烔的审视一圈,盯着常有礼问:“常有礼,镇里的用人政策你清楚吧,都跟大家说明白了吧?我们这可是义务用工,即使以后象征性的有点儿补助,现在也根本落实不了。”
常有礼道:“葛书记,这我清楚,也跟大家说的明明白白,大家都是义务做工的,不图工作组任何报酬。”
“是吗?是不是?”说着话,葛玉庆看向那几十号人。
“是,白做活。”
“自愿的。”
人们七嘴八舌给出承诺。
听着人们的回复,是那样的真切,也是那样的不可信。前些天每村就来一个人,桦树背最多也不过三、四个,这咋说来就来了这么多?为什么呀?觉悟能一下子高成这样?
“葛书记,我们该做什么,怎么做呀?李组长传达意见时,说他负责动员大家,具体工作会由工作组统一安排。”常有礼问道。
“是,是统一安排。桦树背能来这么多人,真是太好了,足见常主任和村民对公共事务的重视与支持。我们刚才其实就在研究这事,还没形成最后结论。这样,你带着村民先到屋里暖和,我们去别处继续商量具体意见。”葛玉庆说着,指派起来。
就这样,桦树背村人进了会议室,工作组人换到了组长办公室。
同样是先前那九人,但气氛却变了。在大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李光磊是个笑话,葛玉庆更是暗气暗憋。可现在却是另外的情形,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厉害,葛玉庆更是看这小子亲的不行。大家同时也都疑惑不已:李光磊这小子究意施了什么魔法?这人怎么说来就来了?
今天召开这个会议,葛玉庆并不是专为出李光磊的丑,但也想激一下这小子,毕竟出工人手太少了。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这小子有荣辱心,就应该横下一条心,多召集人来;如果是懒散应付的话,那对不起,干不了就让贤,实在不行自己上。反正现在一定的支持有了,葛玉庆也觉得腰杆硬了好多,关键整件事已经箭在弦上,容不得无限期推辞了。
可是让葛玉庆没想到的是,刚才李光磊说话时还吭吭哧哧的,听着根本没有一点儿把握,咋就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从现在情形来看,即使其它村一个都不来,光是这百八十人,最起码也够局面了,很可能其它村来的也少不了。
“为什么?”葛玉庆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组长问我吗?”李光磊接了一句,然后又说了起来,“我想桦树背能来这么多人,既是常有礼工作做的到位,村民提高了觉悟,更是组长工作成果对他们的感召。以前我做了那么多次工作,总共也没来几个人,这次讲了图纸和交通局的支持,人们肯定是立即有了信心,这都是葛组长的功劳。”
是这么回事吗?鬼才相信。人们都不相信,葛玉庆也不信,但现在也只能这么认为了。
李光磊忽的又道:“这么多人可等着呢,这活该怎么做,总得有专业人员指导吧。”
“好好好,我先联系一下。”说着话,葛玉庆站起身,拨打着电话。
“于局长,我们这里已经到位了几百劳力,你的技术人员、设备得马上到呀。”电话一通,葛玉庆说着,走进了里屋。
外屋人们一脸欢笑的看着李光磊,神情中不无羡慕或忌妒,但却在对方眉宇间看到了忧色,全都不禁心生感慨:这小子又玩起了深沉。
其实人们哪里知道,李光磊根本不是故意做作,而是他心情本就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