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方楠，心情很乱。

人跑了，不是主因，这件事能做到什么份上，尽力而为就好，这也是方阳安抚妹妹的方法，两人出去办事，无论结果如何，尽力而为，不问结果。

否则事事都要求方楠做到最好，一定会引起她的逆反心。

真正让方楠心情不好的，是这五个人的态度，人心是利己的，而方家兄妹所做的一切，是利他的。

这让方楠很矛盾，我们做的一切是奉献，可人心终究是自私，根本无法改变，那持续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浴室里，冰凉的水冲在身上，似乎也冲刷了她心中的火。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是许平安姗姗来迟。

“对不起，下午我没来得及去找你们。”

“你来了也没用，他们五个人早就被罗菲私下拉拢了，连最靠谱的关北都投靠了罗菲。”

其实在梅家老宅的活动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结局，他们白忙活。

整件事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楚瑶。

那把梳子藏在了地下密室里，绝对不在活动范围之内，方阳确定是一件寄灵法宝之后，更确定了楚瑶是意外，因为寄灵法宝很难唤醒。

下午的时候，许平安没能赶来，也是因为楚瑶，他们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楚瑶因为心情不好，想要喝酒，还拉着许平安一起喝。

喝了几杯白酒之后，许平安便昏睡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最后的两人关北和苗晓莹，已经被罗菲带走了。

两人站在花洒之下沐浴着，许平安看出了方楠心情烦乱，干脆把人抱出浴室，一起回到了沙发上。

“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我来，但我觉得我的功能不仅于此。”

“你还想干嘛。”

“我觉得，我需要和你重新科普一下人心二字。”

“不用你说，我早就清楚了。”

“不，你并不清楚。”

许平安笑着说道：“你现在遇到的困境，是忘记了正面，只记得负面对你的影响，你觉得人心都是自私的，这句话也许有道理，可你出门办事的时候，难道没遇到过善良的人吗。”

“有……”

“这就对了呀，你遇到了善良的人，难道他们心里没装着自私吗，善与恶在一念之间，有人在这个路口上，选择了善，有人选择了恶，这只是一个选择，不是永远只有一面。”

方楠低着头，没有说话，她这样想，是因为心中有叛逆，有对方家的不满。

许平安继续说道：“我们修行者尊重天道，那天道是什么，天道就是均衡，玄术师的诞生，导致了鬼体出现，导致了邪术师出现，千百年来，正邪互有胜负，但始终保持着均衡，普通人也是如此，你所见到的失望，说明还有一半是不会失望的。”

“我知道了……”

“其实大道理你都懂，你只是……越来越不喜欢方家的刻板规矩了。”

“如果是我自己来办这件事，哪有那么多废话，抓来就好了。”

“活捉的话，他们更不信任我们了。”许平安抱住方楠，笑着安慰道：“别担心，那五个人是一时的好奇，等吃了亏，见识到了罗菲的利用，说不定自己就醒悟了。”

“如果还不醒悟呢。”

“那就该打了，你可以放手揍他们。”

方楠笑了，嗅到了许平安身上的酒气，她跳下沙发，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酒，“你陪我喝一点。”

“还喝啊，不办正事了？”

“两样都有。”

方楠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酒，倒了两杯，自己拿着一杯，走到了落地窗前，窗外的夜景很繁华，方家要做的，就是守护繁华之下的安宁。

是否有意义，方楠不愿意去想了。

她觉得，还能坚持一天，就做一天，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受不了，她会学着小姨卓金枝，去浪迹天涯，只做自己。

也可能……做出更出格的事。

但愿那一天不会到来。

夜晚的另一边，麻将馆里热热闹闹。

这里是夜生活的一部分，充满了市井气。

江婉儿很享受活在人间烟火中，她不喜欢远离人群，没想到今晚的楚瑶也留下了，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只想在人多的地方待着。

“你又不是撞邪了，怕什么。”

“我就是觉得不舒服，今晚想在人多的地方。”

“累了就去楼上休息，别嫌弃我的地方小。”

“我今晚不想睡。”

楚瑶跟着江婉儿一起坐在前台追剧，她其实是害怕睡着之后，第二天醒来头发又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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