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起来也是他心中的一件憾事，当年听闻一个刚入世的少年要挑战天下第一的张缜山，他起初是嗤之以鼻，且不屑的，但从后来听说武当山三天异象，风雨雷骤，二人以平手收场时，也是抱着几分怀疑。

直到十五年后，传出对方击败了张缜山，且武当默认后，他才真正的重视起此人来，但从那之后，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轩辕屠想见上一面也无缘，而这，自然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其实不止是他，当年见过古松岳的人少之又少，他除了游历天下外，就只与武当派的人打过交道，且入世后，也是直奔武当而去，旁人未见过属实正常。

不过丁千夜如此斩钉截铁的说他见过，这就不禁让轩辕屠怀疑起来。

不理会轩辕屠，丁千夜满饮了一杯酒后，郑重的说道：“在古松岳与武当第一战后的三个月，他曾来过如意阁，就是在那时，我见过的他，当然，也仅此一面。”

杨灵聚精会神，只见轩辕屠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去如意阁作什么，是不是借走了三叶清灵芝？”

丁千夜微微一怔，叹道：“不错！”

砰！

轩辕屠忍不住一拳砸在桌上，怒道：“混蛋，若不是他借走了三叶清灵芝，月瑶也不会死！”

当年他只顾着带爱妻游历天下，却不知她先天有疾，早已时日无多，待病发时，才后知后觉，等他带着重病的妻子跪求到如意阁门前时，才被告知无药可救……当初他还以为是如意阁私心报复，不愿救自己妻子的性命，为此，还大闹了如意阁一场，直到今日方晓，原来早在数月前，天下唯一能救自己妻子的三叶清灵芝竟被人取走。

丁千夜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来气：“当年便说了无药可救，是你自己不信，甚至还伤了如意阁上下百余人，今日可算明白？”

这不提还好，轩辕屠直接怒道：“你们特么是白痴吗？明知道三叶清灵芝是唯一能救月瑶的灵药，为何要将它送给别人？”

丁千夜冷笑一声：“当世谁能拦得住古松岳？你能？还是我如意阁能？”

“……”

轩辕屠沉默了，要是古松岳铁了心要夺三叶清灵芝，就凭如意阁的人，还真的挡不住，他能说什么，都是命！

丁千夜见他不语，却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当即反说道：“不是你要带月瑶离开，这三叶清灵芝也不会被古松岳抢走，说白了，若非你一意孤行，月瑶就不会……算了，滚吧，我今日不想再看到你！”

丁千夜怒极反哀，长长叹了一声，直接下了逐客令。

轩辕屠没有说话，默默的离开了房间，那迟缓的步履，说不出的凄凉悲切，虽然影子被拖在身后，但他整个人都好像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似作茧自缚，不得天日。

丁千夜没有去看他，自顾自的背过身去，暗自哀伤。

见状，杨灵告退一声，便追上了大哥，扶着他来到甲板之上。

腥咸的海风疾徐而来，扑打在二人的脸上，有些遮眼，也有些疼。

但二人却是仍由海风如此，望着时不时从海里跃出水面的鱼儿，轩辕屠忍不住湿了眼眶。

只道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