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新一转过头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

他一直认为，在说一些重要事情的时候，只有看着别人的眼睛，才是对他的尊重。

小原圣代低着头，让头发垂下来盖住脸。

“江源君，你想说什么？”

“似乎除了我之外，你在其他人的眼力都是透明的，或者说不存在的，就像我说的那位别人无法看见的兔女郎学姐一样。但她毕竟是存在的，至少书里的主角相信她是存在的，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拯救。”

江源新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要吐尽关于小原学姐所有匪夷所思的阴郁。

“那江源君呢？你……相信我是存在……还是不存在的？”小原圣代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缥缈，还有些迟疑。

江源新一忽然笑了。

哪怕是灿烂的阳光直射眼睛，也无法阻止他绽放更加灿烂的大笑。

他伸出手摸着她头上戴着的黑色兔耳朵，很软很有弹性。

“小原学姐，我能看见你，我能听见你说话，我能感受到你的体温，我能感绝到你的皮肤光滑细腻，你的手腕柔弱无骨。对我而言，那自然是存在的。而且是无比真实的存在的。”

是的，仅仅是对他而言。

小原圣代抬起头露出微笑，她很喜欢那句“无比真实的存在的”。

“书里面的主角是怎么拯救他的兔女郎学姐的呢？”她轻轻问道。

“我不是说了么？那个勇敢且极其厚脸皮的家伙，在考试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他爱着的兔女郎学姐表白。从此打破了无法兔女郎学姐无法被人观测到的氛围，再一次出现在其他人的视野内。”

“那江源君要怎么拯救我呢？也……也会跟书里的主角一样吗？”小原圣代忽然变得娇羞起来，她已经幻想江源君作出主角一样的行为了。

然而江源新一脸色复杂的看着她。

“小原学姐，你觉得我那样做了，能够让其他人也意识到你的存在吗？”

“大……大概吧？”她突然有种莫名的心慌。

“你看，你并不确定。因为我刚才说的是轻，是二次元，而我们这是真实的世界，更没有所谓的「青春期综合征」，不会因为一句能够造成他人谈资的告白就打破莫名其妙的「氛围」。”

“江源君，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原学姐，其实这么多年，你自己也很困惑吧？那些在你看来匪夷所思，却偏偏觉得明明如此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没有明说。

小原圣代握紧拳头，就连说话都带着莫名的颤抖：“你是想说，我是你主观意识到的存在感，而不是可观存在的‘人’？所以，无法用同样的方法向其他人证明我的真实性？”

虽然不想承认这个极其残酷的事实，但是江源新一仍旧缓缓点头。

小原圣代的脸色仿佛在一息之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当这一层阻挡真相的面具被鲜血淋漓的撕开，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明明是个有血有肉，能吃能喝，会崩会跳活生生的人，怎么连存在的真实性都开始被质疑。

“可是江源君……你又怎么能够证明你是对的呢？”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坚定，有的事情不是一味的退缩就能当做不存在的，它会自己找上门，就像今天。

“小原学姐，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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